作為一名合格的下屬, 要想老板之所想,憂老板之所憂, 不要老想著從老板哪裡得到什麼,要多想想自己能為老板做什麼,自己的勞動還能為老板創造多少剩餘價值。
車子緩速行駛在最外道。
司機眼神一亮,語氣興奮:“沈先生!人在前麵!”
沈渡透過前車玻璃玻璃看到了不遠處那個嬌小的背影。
那個背影穿著一件明黃色的帽衫, 兜帽遮住了後腦勺, 像顆圓溜溜的鹵蛋, 兩條纖細的腿搭在踏板上,節奏感十足的踩著單車。
他收回目光,短促的笑聲從喉間溢出:“跟著。”
司機疑惑:“不接她上車嗎?”
“等她累了。”
一腳一腳的, 踩得倒是挺起勁的。
估計抱怨他也抱怨得也挺起勁。
此時容榕對後方的注視毫不知情,黑著臉貫徹著市政府每年都大力宣傳的低碳環保行動。
上學的時候騎得比較勤快, 容榕的體力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差, 但因為現在心中有怨氣,幾乎是把單車左右邊的踏板分彆當成了沈渡和徐北也, 所以踩得格外用力。
很快, 她的小腿肌肉就有些酸了。
容榕將單車停在一邊,抬頭望了望清明如洗的天空, 蹲在路邊休息。
車子裡,司機又說:“沈總, 她停下了, 應該是累了。”
原本就嬌小清瘦, 蹲在那裡更加像是一隻團子了。
她還戴著帽子, 一雙手藏在寬大的衣袖裡,撐著下巴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渡看著她不知道從哪兒撿起一根細長的樹枝,在地上寫著什麼,然後扔掉樹枝,起身,一腳踩了上去。
似乎還不夠泄憤,她又跺了跺。
“……”真是很好猜到她在地上寫了什麼、
他無奈的笑了兩聲,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她背對著他,在地上踩來踩去的,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
沈渡走到她背後,容榕正低著頭,雙手塞兜,嘴裡念念有詞。
“垃圾沈渡。”
沈渡輕笑,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容榕肩膀猛地聳起,神情僵硬的轉過頭,看見了男人襯衫上的第二顆紐扣。
男人垂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聲音微沉:“剛剛罵我什麼?”
容榕張了張嘴,試圖蒙混過關:“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沈渡的聲音又低了半分,略微挑眉,語氣上揚:“嗯?”
容榕咳了一聲,清麗的小臉藏在兜帽裡,小氣的隻分給他一個後腦勺:“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打道回府來接我。”
“行李箱還在車上。”沈渡唇角揚起,語氣稍稍帶笑,“你忘了拿。”
她轉身,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他,語調很高:“你讓我拖著行李箱騎單車?”
“我看你踩得挺高興的。”
“你需要配一副眼鏡。”容榕恨聲吐槽,三兩步走到後備箱那裡,拍了拍車子,“開後備箱。”
車子裡的司機很靈性的打開了後備箱。
容榕拿出行李箱,掏出拉杆,白了沈渡一眼,姿態瀟灑的一路向前走了。
“榕榕。”他開口叫她。
容榕神色變了變,沒停下腳步的動作,繼續大步向前。
沈渡無奈,長腿一邁,以身高優勢追上她,從她手中拿過拉杆。
“好了,逗你的。”
容榕更生氣了,語氣嚴肅:“逗我就能隨隨便便把我趕下車?”
沈渡扯了扯她兜帽上的繩子,一整張小臉瞬間就有三分之一被藏住了。
容榕一邊理帽子一邊繼續控訴:“乾什麼?報複嗎?”
“倒打一耙。”他歎氣,也沒再說什麼,直接往車子那邊走了過去。
容榕撇嘴,跟在他後麵,很不服氣:“我拋卻了自尊心才叫出口的,這一聲包含著我的真心,你居然還不領情。”
“……”
坐上了車,容榕化身小話癆,繼續不依不饒:“彆人要求我叫我都不叫呢,沈先生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沈渡抽了抽嘴角,語氣淡淡:“這種福還是算了。”
“真難伺候。”容榕歎氣。
司機覺得自己的嘴角要抽筋了。
他透過後視鏡看向兩個人。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人坐的老遠,表情也不對付,但就是讓他這個中年大叔忍不住笑。
好在兩個人沒有再進行這類幼稚園式拌嘴,接下來的路程,司機幸運的避免了笑抽筋。
車子就停在老宅門口,沒有開進去,容榕剛準備開門下車,又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沈渡。
沈渡注意這一道視線,沒抬頭,隻是問她:“怎麼了?”
她傾身,雙手撐著柔軟的車墊,悄悄湊近他的耳朵,奶聲奶氣的滿足了他的願望:“拜拜,沈渡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