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女人收拾東西就很麻煩, 更何況是容榕這種有拖延症的。
容青瓷雙手抱胸, 斜睨了一眼坐在化妝鏡前的容榕:“容小姐, 您不覺得您有點磨蹭了嗎?”
容榕一本正經的回答:“作為一個美妝博主,我必須要以身作則。”
素麵朝天的窩在房間畫了兩天, 現在倒是想起來要以身作則了。
容青瓷乾脆搬了張凳子在她身邊坐下,撐著下巴看她化妝。
容榕縮了縮脖子:“怎麼了?”
“聽粉絲們說,看大榕榕化妝是一種享受。”容青瓷眉頭一挑, 語氣慵懶,“我坐VVVIP席位見識一下。”
容榕被這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渾身都不自在,但又不想趕姐姐走,就隻好暗示自己將注意力全數放在臉上。
她眼睛本來就大, 戴美瞳時整個過程更是一氣嗬成。
睜大眼, 將鏡片放進眼睛裡,眨眼調整位置, 擦去流出眼角的護理液, 容青瓷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搞定了。
容榕側頭對她輕輕笑了笑。
她眼睛大, 瞳色卻不深,淺棕色的眼瞳就像是沁水的玻璃珠。
杏眸的眼廓中央弧度圓潤, 盯著人看時像隻初生牛犢的小鹿。
她的美瞳款式大都偏自然,卻因為眼睛生得漂亮,明明隻戴著外圍有一圈著色的棕色美瞳, 卻也讓容青瓷愣了片刻。
Bebebest最日常的通勤款之一new ring brown, 溫柔通透的棕色圓環, 將容榕的淺眸襯托的更加清純無辜。
她帶來的這一款沒有度數,有時候化眼鏡妝,為了最終的視頻效果,容榕就會戴上這一款,然後再加一副框架眼鏡,自然又心機。
看著容榕又添上了新的護理液,容青瓷忍不住問她:“你出個門為什麼還要帶年拋?”
還得清洗盒子,換護理液,實在是麻煩。
“我比較喜歡買年拋。”容榕對著鏡子眨了眨眼睛,“日拋對我來說含水量太高了,戴一整天就會不舒服。”
“但是日拋比年拋乾淨吧。”
容青瓷比較懶,日拋的好處對她而言就是,不用洗,用了就丟,既節省時間又提高效率。
容榕笑道:“把年拋當日拋戴就沒有這個煩惱了,我一般都是兩個禮拜換一副。”
“…下次我試試。”
論精致,她肯定是不如容榕的。
容青瓷就這樣坐在旁邊,看她輪換著各種大小類型的化妝刷就像是在臉上畫畫似的,一點一點的將整個妝麵都豐富起來。
容榕今天的妝依舊少女感十足。
眼皮上點綴著Lunasol貓眼石中最特彆的綠色閃片,唇上薄塗MAC devdted to chili,用手指輕輕從唇部中央往邊緣暈開,模糊唇線,打造出霧麵感十足卻又清透粉嫩的啞光唇妝。
最後,她在鼻梁上架了一副帶裝飾細鏈條的眼鏡。
為了配上身的淺豆綠色半袖大衣,容榕特意選擇了Johnstons奶白羊絨圍巾與Coach parker小羊皮,末了還在容青瓷麵前轉了一圈,不停地問好不好看。
“如果我是男人,現在就把你摁在床上就地解決。”容青瓷邪氣的笑了笑,“你說好不好看?”
容榕愣了好半天,才嘟囔一句:“太黃暴了。”
“你不喜歡?”容青瓷湊到容榕耳邊,輕輕吹了口氣,“還是說你隻喜歡沈渡對你這樣啊?”
容榕的耳根瞬間變得滾燙。
看來她也不是那麼純情嘛。
容青瓷朝著門口揮手:“出發。”
姐妹倆下了甲板,急促的海風瞬間刮亂了兩人的長發,容榕扣緊了腦袋上的貝雷帽,半睜著眼問道:“沈先生的車在哪兒啊?”
容青瓷指著離這兒約莫一百多米的某輛黑色轎車:“那個吧。”
後麵還停著一輛差不多款式的車。
雙牌照的車,下麵那個“粵B”打頭,應該是沈渡的車沒錯了。
後麵的車先行下來了兩個男人,將容青瓷和容榕的行李箱承包了。
魏琛搖下了副駕駛的車窗:“小容總和容小姐坐前麵吧,沈總也在那一輛車裡。”
兩個人並排走向前麵那輛車。
司機下車剛打開後座的門,容青瓷就一個轉向往後麵那輛車走了。
容榕猝不及防:“不是坐這輛嗎?”
“我比較喜歡後麵那輛車的款式。”容青瓷頭也不回的衝她揮了揮手,“反正坐哪輛都一樣啦。”
容榕站在車門口不知所措。
直到車裡的男人沉聲催促她:“進來。”
容榕下意識的看了眼司機,後者衝她輕聲說了句“請”。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離了船港。
容榕頗不自在的坐在最側邊,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她和沈渡並排坐在車裡了。
隻是每次坐的都是他的車。
車內的裝修很騷包,連皮革都是金橙色的,和沈渡在清河市的車風格大相徑庭。
容榕動了動身子,沈渡終於出聲:“不舒服?”
“沒有。”容榕立馬端正坐好,一動也不動,“很舒服。”
沈渡輕聲笑道:“那你動什麼?”
“動一下也不行嗎?”容榕鼓嘴,有些不滿的看著他。
對於小姑娘如此突如其來的脾氣,沈渡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挑眉道:“好,隨你怎麼動。”
容榕身子一僵,又不動了。
沈渡實在是覺得好笑,沒忍住,從喉間發出一聲短促的低笑。
她咬唇,悶身悶氣的的問他:“我們去哪裡逛街啊?”
“柏雅廣場。”
容榕沒聽過這個廣場,但既然是沈渡帶她去的,那就應該是個好地方吧。
她不算話癆,但絕對不是寡言的那種,隻是坐在沈渡旁邊,她常常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之前每次見麵,都充滿了不可抗力的巧合,就算沒有共同話題,起碼前因後果還是能聊個幾句的。
沉默半晌,容榕擠了一句話出口:“你沒發現我有什麼不同嗎?”
沈渡轉頭打量了她幾眼,容榕趕忙扶了扶眼睛,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結果男人敷衍的回答令她好失望:“沒有。”
容榕憤怒的取下眼鏡遞給他:“我戴眼鏡了!”
沈渡接過眼鏡,掃了兩眼又還給她了:“近視眼戴眼鏡很奇怪嗎?”
容榕:“這不是因為近視戴的,這是因為戴著好看才戴的。”
沈渡:“……”
她戴上眼鏡,又摘下,然後盯著他幽幽問道:“看出不同了嗎?”
“看出來了。”沈渡淡淡道,“過來。”
她愣了愣,老實挪了挪屁股,靠近了他。
柔軟的指腹輕輕搭在了她的鼻梁上。
容榕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一時間心跳加速,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
指腹摩挲過她的鼻梁,沈渡眸間帶笑:“留印了。”
他所說的留印,就是鼻托壓在山根兩側,造成了粉底小範圍的脫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