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倩麗白管(1 / 2)

浴室荒唐過後, 容榕被沈渡抱著回到臥室。

她累極了, 沈渡卻堅持讓她吹完頭發再睡。

安靜的臥室裡,容榕覺得莫名安心。

沈渡什麼也沒問,她卻忽然想同他談心了。

空調溫度開的很低, 容榕坐在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身體, 隻露出一顆頭, 迷迷糊糊問他:“你為什麼不問我今天怎麼了?”

沈渡停下手中的動作:“大概能猜到。”

容榕忽然睜開眼,盯著牆壁, 語氣平靜:“彆人都說我媽是個睡上來的三流演員。”

“那時候網絡不發達, 一夜爆紅幾乎是白日做夢, 演員和普通上班族沒什麼區彆, 如果隻是演個無關緊要的角色,工資甚至都比不上那些在企業上班的。”她徐徐淡淡的說著, 仿佛是在陳述和自己無關的故事:“她被不少男人騙過,到認識我爸爸那會兒, 還是個拿臨時工資的龍套演員。”

電吹風呼呼響著, 容榕的聲音幾乎要被蓋過。

叢榕終於在一次酒局上, 遇到了個長相還算不錯的金主。

那個叫容子儒的年輕男人, 是華淵的太子爺,未婚,紅顏知己卻有一大堆, 叢榕風情萬種的衝他敬了杯酒。

容子儒邪笑, 直接將女人拉到自己腿上, 將整杯紅酒喂入口中,直接以口渡給了女人。

周圍響起不懷好意的起哄聲。

那晚過後,叢榕拿到了一部大製作電視劇的女三號。

她生活荒唐,卻是真心喜歡演戲,那部電視播出之後,引來了不少粉絲的喜歡。

之後叢榕便不再需要用□□來爭取資源。

“我爸爸那時候想要往影視業這塊發展,投資了不少電視劇,兩個人就又見麵了。”容榕忽地笑了,眼裡有光:“我媽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他牢牢套住,我爸爸風流了三十多年,好不容易動了結婚的念頭,結果想娶回家的卻是個小演員。”

沈渡知道華淵的投資行業擴展很寬,幾乎各個領域都有他們的手筆在,但唯獨影視業這塊肥肉,華淵沒有插手半分。

“我媽為了嫁進容家,沒跟任何人說她懷孕的事,她偷偷將我生了下來,直到我長大了點,才帶著我去找了爸爸。但是事情沒有如她所願,容家還是堅決反對她嫁進來,那時候她拍戲東奔西走,我也跟著她到處走。”容榕頓住,轉頭衝他自嘲的笑了笑:“聽著是不是還蠻慘的?但我卻隱約記得,那時候我過得還是挺高興的。”

縱使在所有人眼裡,叢榕是個為了嫁進豪門不顧一切的女人,她貪圖名利,虛偽世俗,但在容榕僅存的兒時記憶裡,她是個會在收工後坐在自己身邊,耐心陪她玩耍的母親。

“她經常帶著我工作,那些風言風語自然就傳起來了,有人爆出了她曾經□□潛規則的事兒,那些粉絲一夜之間就站在了她的對立麵,她躲在房子裡不敢出門,躲了幾個月吧,她就自殺了。她死了,我被爸爸接回了容家,他不上班,沒日沒夜的喝酒,誰勸也不聽,我讀小學那年,他也死了。”

男人的懺悔,總在失去了之後,無濟於事,卻自以為深情。

容榕輕描淡寫的說完了父母往事。

沈渡從背後環住她。

容榕原本一直都沒哭,隻是當背後那個溫暖的軀體靠過來時,她眼眶濕熱,有眼淚順著臉頰落在了床單上。

瞬間浸濕了那一小片。

“所有人都討厭我媽,但是我不能討厭她。”容榕咬唇,在記憶裡勾勒著那個再模糊不過的影子:“如今容家能有我一席之地,他們願意讓我姓容,讓我衣食無憂這麼多年,其實已經是恩賜了。”

哪怕隻是偶爾的關心,都讓她覺得受寵若驚。

二叔二嬸不喜歡她,她就去求爺爺彆過繼給他們做女兒。

青瓷姐姐因為她被家人忽視,冷嘲熱諷也無所謂,隻要姐姐能高興。

爺爺因為愧疚而對她好,那她就更應該有自知之明,做一個不對任何人造成威脅的乖小孩。

看著風光無限的金絲雀,早就將卑微刻進了骨子裡。

膽小、懦弱、又無助。

容榕轉身,將頭埋進沈渡的懷裡,顫著身子啜泣,像隻無家可歸的雛鳥。

雛鳥沒了巢穴會死亡,幸好有人接住了她,為她築了一頂金籠。

她原本想著,在金籠子裡待上一輩子也可,但越是呆的越久,她就越是想要掙脫。

爺爺對她實在太好,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的處境,竟然生出了反抗的念頭。

被豢養的鳥,怎麼能因為主人的寵愛,就想著逃走。

容榕忽然問出了聲:“他們對我好,是不是隻是因為可憐我?如果我媽媽真的沒死,他們是不是真的不會接受我?”

沈渡柔聲說:“想知道就去問吧。”

“我不敢。”容榕抬頭,眼裡滿是恐懼和逃避:“如果是真的呢?”

沈渡伸手撫上她的臉:“你有我了。”

容榕蹙眉,癟著嘴沒有回答。

“我會給你一個新家。”他傾身,吻上她的眼睛,溫柔且堅定:“彆怕。”

容榕的眼裡蓄滿了眼淚,看眼前的男人都有些困難。

沈渡的唇瓣摩擦著她的眼皮,容榕的睫毛輕顫,像是銜著露水的枝丫,抖動片刻後便滑落下來,在他的肩膀處暈開。

將心中的秘密和盤托出後,她覺得心裡清爽多了。

睡之前,容榕又問他:“沈先生,創業是不是特彆難?”

“看你的創業方向是否符合社會趨勢。”沈渡溫聲解答:“如果天時地利人和,就會順利很多。”

容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沈渡低頭看她,笑問:“怎麼?要當創業家?”

“其實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如果,我是說如果哪天我真的跟家裡鬨掰,什麼都沒有了,肯定不能讓你白養我啊。”容榕從他懷中抬起頭:“我得找好出路才行。”

原來她在郵輪上的那幾句話不是玩笑。

沈渡挑眉:“比如呢?”

“比如我最喜歡的化妝品啊。”容榕數著手指給他舉例:“上次我設計的那個眼影盤賣的很好,我覺得這也許是一個契機。”

說完她就又從床頭櫃那邊拿過手機,翻出自己的私信給他看:“最近又有一個國牌來找我合作了,我打算考慮考慮。”

沈渡聽不大懂,不過看她的表情,也知道這件事應該能讓她暫時忘記那些不愉快。

他聽著小姑娘絮絮叨叨的跟他說那些美妝知識,眼皮漸沉。

恍惚間聽見容榕問他:“你會支持我嗎?”

他嗯了一聲,將她抱緊:“隻要你喜歡。”

容榕聽著他的心跳,頓覺安心。

“謝謝你。”

看著沈渡安靜的睡顏,容榕往他懷裡又蹭了蹭,找到個最適合入睡的角度。

暫時拋卻了那些算不得美好的回憶,沉沉睡了過去。

***

那天晚上容榕沒打聲招呼就離開了容宅,爺爺特意在第二天給她發了消息,讓她下個禮拜的周末務必回趟家。

她不可能假裝那天什麼都沒聽到,也不可能假裝那天她和容青瓷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過。

哪怕容青瓷選擇和她斷絕關係,或者是知道了爺爺這些年對自己的寵愛全部出於同情,她也欣然接受。

躲了十幾年,容榕覺得自己卑微的姿態放得實在太低,但仍舊沒有任何成效。

與其這樣,倒不如把話明明白白敞開了說,無論容家恨她還是接受她,她都沒有任何怨言。

這些年,她享受著容家二小姐的身份所為她帶來的一切,得到的物質補償已經足夠她感恩一輩子。

很多事並不能用對錯去衡量,但逃避一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這是沈渡教給她的。

借著這次新的國牌找她合作的契機,容榕原本是想試驗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這方麵的工作。

容榕在之前被汙蔑抄襲的那段時間,Mack Daddy官方的態度著實讓她有些寒心,之後雖然官方已經在微博上發布了道歉聲明,但她還是決定不再和Mack Daddy進行任何推廣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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