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夫人莫名讀懂了,“……”
謝夫人還在打量謝策,握起謝策手,發現他小手也變了個色,放在她白皙的手掌裡對比極其明顯,“……”
謝策悠悠轉醒,眼皮艱難地掀開,一見到麵前的人,便露出了一個純淨的笑容,“祖母~”
露齒一笑,牙倒是顯得更白了。
謝夫人心一軟,從奶娘懷裡接過他,慈祥地問:“玩兒的可高興?”
謝策抱著他,口齒比先前清晰了許多,“高興!”
謝夫人還要說旁的,一聲羊叫打斷了她。
“咩——”
路途較遠,不方便抱著羊,是以小羊被裝進籠子裡,放在馬車上。
它用頭頂籠子,不住地叫。
謝夫人問道:“這是帶回來吃的?”
尹明毓還沒回答,謝策便快速搖頭,“不吃!”
謝老夫人馬上尋到由頭,說道:“還不是尹氏,這般年紀還和策兒一般,不穩重,瞧見哪家的大家夫人、郎君養羊玩兒的?”
謝夫人這才明白,這羊不是吃的。
但她隻看了尹明毓和謝策一眼,並未對兩人的特殊癖好提出異議,隻請謝老夫人趕緊回正院休息,她早已安排好。
而尹明毓隨在謝夫人身後,輕聲道:“母親,明日我想回尹家一趟。”
謝夫人聞言,了然:“是為尹三娘子的婚事吧?”
尹明毓點頭。
謝老夫人之前沒問尹明毓,聽謝夫人提起,進到堂屋後才隨口一問似的,問道:“是哪家的郎君?”
謝夫人回道:“平城長公主家的二郎。”
“平城長公主?”謝老夫人不明顯地一蹙眉,隨即又舒展開來,“家世倒是極好。”
尹明毓一直注意著老夫人的神情,心下便知,長公主府想必是有些複雜的。
謝欽信中說的不多,她若是去打聽,想必也不如謝老夫人見多識廣,知道的清楚,到底關心三娘,便問道:“祖母,長公主府自然是極好的人家,隻是三娘為人單純,不知是否適合長公主府?”
謝老夫人一見她沒往常那氣人的樣子,不禁端起來,微微抬起下巴,抬抬手教下人們出去,道:“我與長公主年歲相當,未入京前並未見過,不過長公主駙馬另與人有子嗣,比長公主長子年紀都要大兩歲,據說早年很是吃了些苦楚。”
“長公主端嚴至極,可不似我這般寬和,你做那些不像樣兒的事情若到她麵前,定是早就重罰你了。”
尹明毓立刻作出一副感激的模樣,“是,孫媳最是知道祖母慈和。”
謝夫人敏銳地察覺到,謝老夫人不假辭色的言語之中帶著幾分不同以往的隨意。
而謝老夫人麵上對尹明毓的抬高不以為意,話卻沒有斷了,“長公主最重規矩,以前是瞧不上庶女的,這次不知緣何看中尹三娘,若是真嫁到長公主府,規矩上定不能出錯。”
謝老夫人說了一通,隻說事實,一句“不應該嫁進長公主府”的話都沒說,她這個歲數,最是知道人各有誌,最後道:“興許另有緣法兒,至親也不便左右。”
尹明毓點頭表示明白,她隻是想儘人事罷了,並不想糾結三娘的事兒以至於自個兒跟著犯愁。
待到告退後回東院,婢女們前來請安,尹明毓一見到青玉和紅綢那兩張俏臉,更是什麼煩惱都拋之腦後,隻想時時看著她們倆,賞心悅目。
傍晚,謝欽回來,一進內室,便見到尹明毓愜意地躺在榻上,自小在他身邊伺候的兩婢,一個坐在尹明毓麵前為她讀詩,一個捏了點心喂到她口中。
而他的妻子笑吟吟看著兩人,就連他回來,也隻含糊地一聲問好,早沒了初嫁進來那一兩日的謹慎規矩。
謝欽擺擺手,取走青玉手中的詩集,示意兩人退下。
尹明毓順手端起紅綢放下的碟子,隨口問:“郎君今日可忙?”
謝欽頷首,看了一眼手中的書,忽然問道:“你與韓三郎議過親?”
尹明毓手一頓,微微坐直,反問:“這是朱草說的?”
謝欽翻開書,道:“她說你心有所屬,我見你為人,並不相信。”
尹明毓目不轉睛地觀察著他的神情,慢悠悠地抬手,又塞了一塊兒點心入口,慢慢嚼。
謝欽抬頭見她還有心情吃,便知道無需再問,心情有幾分不教人察覺的愉悅,拿起詩集道:“我前幾日讀過你的詩,遣詞匠氣生硬,你若有興趣,不若我晚間無事,教你寫詩?”
他這般無趣之人,能寫出什麼好詩。
尹明毓嗬嗬一聲,“……不必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欽:教你寫詩
尹明毓:我可謝謝你,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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