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祈年在話題開始時,腦子就已經不會轉了,他以前覺得這種情況應該被歸類為尷尬,但他並不尷尬,就,隻是,蒙,不太會說話。他順著本能說了一句:“並沒有困擾。”
“是嗎?”陳野的眼睛更亮了,就像是點綴在夜空上的星,聲音裡添上了很多顧祈年所不懂的東西。
顧祈年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捫心自問:我以前說過我感覺陳野很好看嗎?沒有,好的,那我現在說一遍。
對麵的陳大隊長真的有一點點好看。
等路南天來叫顧祈年下車的時候,顧祈年已經不知怎麼就稀裡糊塗地答應了陳姓小朋友,明天訓練之後一起直播玩遊戲的事情。
路南天抬手,在顧祈年眼前晃了晃,切斷了隻有顧祈年可以看得見的虛擬屏幕:“和誰聊天呢?這麼長時間?”
顧祈年已經關閉了周遭環境的聲音屏蔽,慌張道:“沒誰。”
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掩飾,下車的時候都有了一點同手同腳。就像他之前看的電視劇裡,年少的攻受主角正在曖昧不清時的樣子,生怕被誰發現了自己隱藏在內心深處悸動的小心思。
路南天在短暫的錯愕後,追上了顧祈年:“啊,你不會真的瞞著我談戀愛了吧?”
顧祈年的腦子終於回歸,有理有據地反問:“我談戀愛為什麼要瞞著你?”
“也是哦。”路南天被說服了,隻不過作為朋友,他根據自己的經驗,很平靜地說出了經典的渣男語錄,“不過,說真的,你要是找小男友的話,玩玩可以,要是認真的話,還是不要了。我們享受年紀小的情人帶來的青春活力,但那畢竟不是長久之事,因為對方總會長大啊。但是男人啊,就是這麼專一,永遠隻喜歡十八歲的。”
震驚四座,其他總裁紛紛側目,一臉“知道你渣,沒想到你可以這麼渣”的譴責表情。
Ace霸總更是直言:“我勸你善良。”
路南天倒是厚臉皮,一點也不怕世俗的眼光:“怎麼啦?我說錯了嗎?我和我的情人們都是你情我願,說得很明白的。”
一如王爾德的那句,我當然知道一開始她看上的是我的錢,你以為她不漂亮的話我會注意到她嗎?
一個有錢,一個有貌,多麼般配。
“啊,隊長,晚上需要開反思會嗎?”路南天對霸總舉手。
Ace霸總搖搖頭:“今天大家都表現得很好,已經儘力了,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說吧。”這實在不是一個霸道總裁會說出來的體諒話,但確確實實出自Ace之口。
“好嘞,”世紀渣男路南天愉快點頭,“那我今晚就不回大樓住了哦。”
“工作?”
“去浪呀。”路南天轉身就刷臉,上了自己停在大樓停車場上的懸浮跑車,戴上墨鏡,弄亂發型,分分鐘約了最近的新歡,兩個小時之後在江左最熱鬨的夜店碰頭。
Ace霸總:“……”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顧祈年語言蒼白地為好友解釋:“彆看他這樣,他真的曾經很專一的。”
就沒有一個人信顧祈年的話,連鄭總都磕磕絆絆地學了一句:“你這親友濾鏡也太厚了。”
第二天。
路總不出意外地,因為約會20歲新晉小花酒吧蹦迪,而上了花邊新聞,這個媒體就叫《花邊新聞》,主要內容是什麼,名字就已經暴露了一切。路南天是《花邊新聞》的常客,主編一看見路南天就笑,恨不能把他當財神爺供起來。
蹦了一晚上野迪,路南天的腳步都有點虛浮,眼底一片青黑,他真的沒那個資本熬夜了。
但是在記者堵住他采訪時,他依舊不服輸地把自己貼著膏藥的脖頸露出來給對方看,並大言不慚地表示:“輕傷不下火線。”
現在年輕人蹦躂愛上下甩頭,路總十分OK,但他的脖頸卻表示不OK。
有星網之後信息傳播的速度之快,就是前腳路南天才接受了采訪,後腳就有人把他露出脖頸上的膏藥的圖,做成了表情包。
[今晚約嗎?蹦到需要貼膏藥的那種.jpg]
顧祈年更是整個霸總老年隊裡最先看到這個表情包的,陳野給他發來的,並配了一句:“早安。”
以及緊接著的一張自拍,不經意地露出了他精瘦的腰和人魚線。
今天的陳野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