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ce霸總看來, 對麵賭徒針對HongHuang的憤怒簡直莫名其妙, 不管在Dutu隊員的認知裡, HongHuang有沒有參與, 這都與Dutu的隊員本身無關。逼著Dutu打假賽的不是HongHuang, 迫使Dutu生受了這份故意輸掉比賽的“屈辱”的也不是HongHuang。
冤有頭債有主, 誰迫害你,你迫害誰去。不去找大金牙,反倒是集中火力懟對手,隻能說是一種欺軟怕硬的無能表現。
要是這麼不想輸, 從一開始就彆同意、彆拿錢啊。
拿了錢,並且真的這麼做了,卻又要擺出一副全天下都欠我的受害者嘴臉,就未免有點太惡心了。
要不是對麵是一群閱曆不夠的小孩, Ace霸總的話隻會說得更難聽。
彆和他說什麼這事沒有選擇, 選擇多了去了,最簡單的一條路,去報案啊。把大金牙囑咐他們的話錄下來, 直接就是證據。怕被報複,就匿名。怕未來沒有出路, 就轉會, 以Dutu上個賽季的良好成績, 哪個隊員轉會不是有大把的人搶著要?根本沒有必要非窩在這裡受氣。
大金牙也沒什麼可怕的,他之前一直在低級聯賽混,麵對高級聯賽他也就是個弟弟, 還沒有辦法隻手遮天,有什麼好恐懼亦或者是跪舔的呢?
歸根到底,還是想要那筆錢,又不願意麵對自己,就怨天怨地怨社會。說什麼對顧祈年失望,先對自己失望失望吧。既沒有腦子去查明真相,又沒有勇氣直麵自己並不那麼真善美的內心……嘖。
打假賽,不管什麼理由,在Ace霸總這裡都是不OK的。
說句酸一點的話,他們玷汙了Ace霸總少年時代對於這個行業所有美好的想象與憧憬,Ace霸總沒有辦法坐視不理,看著自己熱愛的事物被人糟蹋成這個鬼樣。
比賽就要講究一個公平!贏的堂堂正正,輸也輸的堂堂正正。
做賽後采訪的時候,HongHuang就隻上了教練李可可,其他人雖然贏了,雖然也很開心,但卻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去麵對鏡頭,因為他們也有情緒激動的時候,生怕自己一時口不擇言,說出太多不應該說的話。
李教練就不同了,一方麵他對這事本就懵懵懂懂,沒什麼好透露的;一方麵也是他相對其他人來說算是比較冷靜的。
在除了麵對粉絲無緣由黑人以外的事情上,李教練都十分地老油條。
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小心,這個時候打假賽的事情還沒有對外披露,媒體並不知情,他們能問的也就是種種猜測,類似於Dutu為什麼會留下一個那麼大的城堡漏洞。在這樣的大賽裡,大家的精神都是高度集中,犯這種低級錯誤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李可可也不愧是麵對過種種□□的人,他沒能成為一個特彆優秀的電競選手,卻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戰隊教練。
麵對媒體時,雖不敢說應對得是最好的,但至少他太極打得特彆溜。
說了很多毫無營養又句句在理的P話。
說完,這場采訪就早早結束了。
至於大家都在關心的HongHuang全隊去了哪裡……他們當然是去慶祝了啊,雖然贏的原因是全靠對手幫襯,但至少也是首場勝利。
Ace霸總都恨不能高喊一句“家祭無忘告吾兄”了。霸總其實一開始並不是家裡認準的第一繼承人,所以他才能自由發展出打電競這麼一個興趣愛好。霸總本來是有個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的,和顧祈年一樣,霸總家走的也是老大繼承家業,幺兒受儘寵愛的路子。
誰承想意外發生,大哥……
遇到真愛私奔了。
成熟懂事了二十餘年的繼承人突然叛逆,最為致命。大哥留下一句“你們就當我死了”,然後就頭也不回地離家出走,再無音信。
Ace霸總被迫上位,舍棄了自己的夢想與愛好。
對於兄長的任性,Ace霸總可以說是愛恨交織,情感複雜。一方麵,他覺得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愛好的自由與權利,當初全家最支持他打電競的就是他大哥;但是另外一方麵,霸總又實在是不能忍受兄長追求真愛是建立在犧牲他的基礎上。
被寄予厚望本該理智的那個任性了,本該任性的那個卻在最後關頭扛起了家族重任,有時候現實就是這麼諷刺。
Ace霸總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複雜的情感,就決定依照他哥的留言那樣去做——真的當他死了。
可是在贏了人生中第一場比賽時,霸總最想分享的除了他的朋友們以外,還是他的大哥。
他們贏得是如此痛快,不僅沒讓大金牙得到好處,反而還凍結查封了他全部的資產,這才是“麵對既不想輸又不想贏”的局麵的正確解決辦法啊,兩條路都不想走,那就想辦法闖出來第三條。當然,最感謝的大功臣還是蘇總。
“這裡麵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力量。”蘇總還是那麼內斂。
Ace霸總請客,請全隊吃了一頓華京最好的米其林料理,等吃完了,酒勁兒上來了,大家才注意到這家米其林餐廳的上遊公司老總姓鄭。
鄭總的鄭。
主廚還特意出來與大家聊了聊。
鄭總心滿意足地摸著自己圓潤的大肚子,笑得見牙不見眼:“承蒙隊長照顧我家生意,都是小本買賣,不容易啊不容易。”
教練李可可默默地看了眼用餐環境與菜品價格,都快不認識“小本生意”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了。
Ace霸總喝得有點頭暈目眩,大腦不是很清楚,就像是金魚腦,突然起身,舉起香檳杯,非說自己剛剛沒有祝酒,這回一定要鄭重其事地感謝一下大功臣蘇總。
蘇總由著霸總胡來,但還是再次對其他人解釋:“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也真的不是我一個人的力量。”
私下裡,蘇總特意對顧祈年道:“我們兄弟單位的陳隊長也是出力不少。”
“陳野?”
蘇總點點頭:“沒想到他家裡還有這方麵的關係。他不讓我和你說,但我還是覺得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顧祈年也喝了些低度數的酒,不到醉人的程度,頂多有些微醺上頭,他實在不是一個多麼會喝酒的人。聽到蘇總這麼說,顧祈年過熱的大腦卻一下子更加上頭了,他開始變得有點一根筋兒,眼裡腦裡隻剩下了一件事——陳野做這些,為什麼不和他說,還不讓彆人說?這算什麼呢?
打假賽的消息傳播得還是很快的,當晚,就已經沸沸揚揚。哪怕相關部門想要控製消息來源,還是會有人憋不住把這個勁爆的消息說給親密的人,一傳十,十傳百,爆紅星網,甚囂塵上。
顧祈年沒空看網上對此的議論,一直到被接回酒店,他還在想著那件事:陳野為什麼不想他知道。
以小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