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圈套!
陳.小學雞.野當年中二的心路曆程, 顧祈年感覺他幾乎都可以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簡單來說就是和顧叢現在一樣的狀態。
顧祈年實在是太理解正處於這種叛逆期裡的男孩有多難搞了。特彆是當這個男孩有錢到可以為所欲為的時候, 他的難搞程度會呈幾何倍地翻長。如果家長不能及時予以恰當的指引, 後果將不堪設想。
“我猜你父母並沒能很好地對你起到什麼引導作用。”顧祈年一般不會對彆人的家庭教育指手畫腳,隻是陳野明顯不屬於一般情況。
陳野嗤笑了一聲,他始終沒能和他的父母達成和解, 哪怕這些年他們對他補償得再多,他也很難與他們平心靜氣地交流,就更不用說什麼來自父母的引導了:“他們對我可不是不管教那麼簡單。”
他們是根本不敢管教,因為心裡有愧, 又不知道該如何修複補償。
“比起麵對麵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我的爸媽好像更喜歡另外一種解決辦法——花錢,不斷的花錢, 往死裡花錢。”
陳野想要信戰,他們就給還在上小學的他,成立了一個遊戲公司,斥巨資買下了大家都覺得是在燒錢根本不會有回報的遊戲。因為他們並不在乎這個遊戲到底能不能賺錢, 他們隻想讓陳野滿意。
但有時候,錢真的不是萬能的。買了信戰之後,陳野依舊不開心。
陳野從小就像是個火-藥桶一樣,身體的血管裡流動的都是一點就燃的汽油,無時無刻不充滿了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而他甚至不想去解釋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又如此暴躁。
哪怕事情就像是擺在房間裡的大象,所有人都看得見它, 但他們全家卻都拒絕討論它。
陳野隻能通過不斷地破壞來獲得心靈上哪怕一秒鐘的慰藉。
在發現自己的哥哥果然是個壞人,是個背地裡使陰招對付他的大反派後,陳野的第一反應甚至都不是生氣,而是興奮。既然你想開戰,那就來吧。陳小野這樣想,他可以說是摩拳擦掌地期待著能與和兄長比畫比畫,他要報複他!
“為什麼你沒有想要報複我?”顧祈年覺得這個邏輯說不通,如果陳野覺得他也有參與的話。
“我報複了啊,但是你根本沒意識到。”陳野也很無能。
“啊?”顧祈年一腦門子的問號。
顧祈年有個好大哥,在事情發生前,就已經替顧祈年把所有不好的苗頭掐滅在了搖籃裡,不僅為顧祈年免去了後顧之憂,甚至沒有讓他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哪怕顧家大哥當時正在因為顧祈年一意孤行想要去荒涼的大啟古城而與他生著氣。
這大概就是家人吧,哪怕內心疾風驟雨,也要先為你撐傘。
再後來,顧祈年就通過導師的內部考試,收拾行囊,高高興興地出發去做他的研究了。
陳野找不到人,自然隻能把全部的火力重新對準了他哥,這個他認為的陰險小人!陳沉對於不懂事的弟弟也是不慣著,一次都沒忍讓過,因為他覺得父母偏心,不管誰對誰錯,總是無條件地縱容弟弟。
如果沒辦法一碗水端平,要兩個孩子,那簡直就是嫌棄自己活的太舒坦了,想個平淡的生活找點刺激。
兄弟倆之間的戰爭,哪怕沒有顧祈年這個插曲,也早已經開始了。隻不過在遇見顧祈年之後,他倆由暗轉明,徹底成為了彆人的笑話。
事態逐步升級,他們的父母甚至不得不把他們早早的分開,來避免他們之間的種種衝突。已經大學畢業、正在繼續深造的陳沉,就成為了那個搬出去住的人。不過,這也側麵幫了並不想繼承家業,一心隻想研究的他,能夠繼續按照自己心意去做他想做的,而不是跟著父親去公司學習。
可惜,父母能分開兄弟倆,卻阻止不了這場兄弟戰爭,他們見不到人依舊可以隔空鬥法,不亦樂乎。
大概是在陳野上高中的那年吧,他與兄長遠距離的鬥爭徹底進入了白熱化。
陳野在孜孜不倦、鍥而不舍地調查中,終於抓住了他兄長的小辮子。
“他暗戀你!”
顧祈年本來正在喝水聽故事,猝不及防獲悉了這個陳年秘密,很失態地差點一口水噴出來,他趕忙擺手否認:“陳學長暗戀我?不可能的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就顧祈年所知,陳沉可是已經結婚生子了的。
“他從大學時期就開始暗戀你。”陳野敢這麼說,自然是因為他有石錘,“而你一直沒有回應或者說發現過。”
顧祈年怔怔的坐在原地,還是有點蒙圈,學長暗戀我?這怎麼可能呢。
“再次申明,我當年真的很幼稚,很多舉動和想法都很不得體,也不對勁兒。”陳野長這麼大,唯一後悔的就是不能刪除掉他過去的黑曆史,他真的做了不少傻逼事,比現在的顧叢還要傻逼的那種,“我在得知他暗戀你之後,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陳野說到這裡之後就越說越慢,因為他在猶豫該不該說下去,思來想去,他覺得他還是要坦誠一點,不想造成和顧祈年之間的任何狗血。
不等陳野鼓起勇氣說下去——
顧祈年已經先一步猜到了:“你想追我,和我在一起,刺激你哥,然後甩了我,報當年製衣之仇。”
實在是個一箭雙雕的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