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本有些怕他,被他調戲一番,鬨得臉通紅,被他握住的那隻手,完全不再受她自己控製。
他掌心捏著她手背,微眯的眸子裡有一瞬困頓,但很快就釋然了。
她在鄉下長大,要做農活,要張羅家務,小手固然要比香凝之流粗糙些。不過這膚色,已經養得好看了不少。進了城,吃的用的上了不止一個檔次,她原本瘦弱見骨的身材,也結實了許多,至少不再麵黃肌瘦的。今兒在街上瞧見她站在道邊,他一時沒認出來。見她身邊站著金鳳,方想起這少女是自己買來的外宅。
晚上借著幾分酒意,一時興起就叫馬車駛到月牙胡同來。
為買她,他出了不少錢,一點兒利息不討,不合他身為商人的作風。
趙晉將她小手搭在自己肩上,手臂一展,撈著她細細的腰將人摟過來。
柔兒不由自主地攀著他脖子,心跳劇烈的快從嗓子裡蹦出來。這,初見麵兒就要……嗎?
適才他問她會不會時,她心裡就想到了吳大娘那晚給她瞧的畫兒。她家那個屋子,黑燈瞎火的,又要避著人,又害臊得不行,匆匆忙忙瞟一眼,沒看清旁的,隻知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特彆不一樣。
趙晉最知軟刀子磨人,動作慢條斯理,故意要她羞窘難當。
他抬手解她領上的扣子,曼笑道“怎麼不說話?我沒記錯的話,你叫柔柔?”
第一粒扣子鬆開,柔兒腿徹底軟掉,趙晉順勢將她擁著帶到炕上,翻身覆上來,邊端詳她的臉邊道“是那個,花攀紅蕊嫩,柳折翠條柔的‘柔’麼?”
柔兒四肢緊繃,心裡告誡自己千萬要忍耐,這人做什麼都應當,她賣給他了,沒資格不答應。她死咬著牙關,怕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破壞了氣氛。臉紅的像火燒,他距離這麼近,她看都不敢看他。但趙晉不喜歡人家啞聲,他不緊不慢地拆她的鬢發,讓她黑亮的頭發散下來,循循誘哄著她道“我的乖,出個聲?”
柔兒閉緊眼,硬著頭皮道“我……是,我叫陳柔。我、我……”
趙晉笑了笑,伸指用食指指腹撚著她的下唇,“真乖,往後爺不論問什麼,都要回話,懂嗎?”
柔兒點點頭,想到他說需得回話,連忙又道“是,我記住了。”
趙晉近距離聽著這把嗓子,心裡那點不喜和嫌棄淡了不少。聲音還挺好聽,脆生生的悅耳。他指尖從她唇上滑下來,順著臉龐一路溜到頸子裡。柔兒猛地縮了下,眼淚差點迸出來。
小姑娘不算白,不過勝在年輕,臉蛋上皮膚滑膩水靈。趙晉故意要玩弄,漫不經心瞧她窘態,“我記得中人說,你也有十六七了。家裡沒給你定過親?跟人嘴過嗎?”
柔兒始終在跟他指尖帶來的戰栗感爭鬥著,初聞這話,幾乎反應不過來。下一瞬回味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她的羞恥心轟地炸成碎片,睜大眼睛回望住眼前的男人,眼淚不受控製地滾下來。
趙晉稍稍抬起身,歪頭支頤笑道“剛告訴你的,又忘了?”
他這個人,這麼愛笑,怎麼卻給人的感覺,那麼冰冷呢?柔兒哆嗦了下,忙忍住又要往下掉的淚珠子,用極細小的聲音道“沒、沒有。”
她定過親,沒經媒人沒下聘,她家跟隔壁林家,兩家都貧困,決定要換親,她哥哥娶了林家大丫頭做媳婦,把她換給林家的順子哥當新娘。若不是這場災荒來得急,今年夏天,她應當嫁去林家,跟順子哥過日子了。
她接受趙家那一百兩,那天,穿上紅衣坐進進城的小轎,撩起簾子,一眼看見躲在樹後的順子哥。
她永遠忘不了當時順子哥的模樣,一個黑黑壯壯的大男人,哭得像個孩子。奇怪的是當時她卻沒有哭。她坐在轎子裡,回頭望見家鄉越來越遠,反而是對新生活的希冀和恐懼占滿了心神。是她負了順子哥。
趙晉的聲音近在耳畔,呼出的氣息是滾燙的,柔兒蹙了蹙眉,不敢太明顯的挪動身子,兩手扣在身前緊緊絞在一起,聽趙晉說“是沒定過親?還是沒跟人親過?”
柔兒垂了垂眼睛,睫毛覆蓋住眼底的澀意,“沒定過親,也沒……沒跟人那、那樣過。”
吳大娘囑咐過,大戶人家把名聲看得重,她既要跟了趙大官人,就得跟那些前塵徹徹底底的作彆。
果然趙晉笑起來,兩指捏住她下巴,突然湊得更近,“不會?那我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