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國公府啊,財大氣粗,光這一桶鞭炮都要花不少銀子吧!
小地方出身的阿秀想到了錢財。
馬上,魏瀾看著自家上空的濃煙滾滾,視線再次移向花轎裡麵。
看到捂著耳朵的新娘,魏瀾眼裡露出一絲玩味。
那日她隨父親來國公府,除了走路便是一動不動地站著或跪著,呆木頭一樣,劉孝山說她老實,魏瀾信,但這一路觀察下來,這老實丫頭好像也並沒有多老實,小動作一個接一個的,膽大地很,現在居然還敢嫌棄夫家的鞭炮聲了。
魏瀾忽然想到了才見過一麵的嶽母李氏。
李氏看著拘謹,但眉眼裡也有一種粗獷。
魏瀾曾去過幾次邊疆,西北之地的男人多豪爽粗獷,女子也比京城的女子大膽潑辣,魏瀾就見過一些婦人拿著燒火棍追著頑皮的兒子甚至不老實的丈夫邊打邊罵。
就像花轎裡的這位,如果她沒來京城,可能會嫁給一個西北糙漢,婚後可能也會一手叉腰,一手拿著燒火棍對著丈夫兒子罵罵咧咧?
鞭炮聲終於停了。
迎親隊伍又等了一會兒,待西北風吹散了煙霧,儀仗再次前行。
這次走得很短,花轎穩穩當當地落到了地上。
阿秀的心跟著一抖。
媒婆扶她出去。
國公府這邊同樣賓客滿門,但與劉家的聒噪喧嘩相比,國公府的客人們賀喜都賀得文雅。
阿秀明明看不見,卻感覺到那些賓客看她的眼神一定是充滿了好奇與否定。
她低了低頭。
國公府的喜堂,顯國公魏鬆嚴與續弦薛氏早已坐候多時,薛氏笑得喜慶,魏鬆嚴沒什麼表情。
他還是覺得阿秀配不上他的長子。
拜完天地,新人們去了魏瀾的風波堂。
今日的新房便是阿秀嫁過來後的住處,就在定風堂的後院。
媒婆扶阿秀坐到床上,魏瀾站到阿秀麵前。
阿秀看到了一雙黑緞鞋麵,她不禁攥了攥衣擺。
魏瀾看到了新娘子的手。
出乎他的預料,這雙手白嫩得一點都不像西北出身的土丫頭。
魏瀾對小時候的阿秀沒有任何印象,隻記得二弟氣呼呼來他麵前抱怨,嫌祖父給他定了個又黑又土的醜丫頭。
再看眼前這雙手,手背肉嘟嘟的五個小窩很是明顯,手指細長指頭尖尖,像極了剛剝出來的嫩筍心,她的指甲塗成了鮮紅色,莫名有幾分天生富貴相。
“世子爺,該掀蓋頭啦!”
媒婆捧了托盤過來。
魏瀾笑著拿起上麵的金杆,從容挑起蓋頭。
所有觀禮的看客都好奇這位身份低微的新娘的容貌。
魏瀾也被那雙富貴小手勾起了興致。
蓋頭飛開,阿秀緊張地低下頭,下意識地想咬唇,記憶自己被唇丹染紅的白牙,便不敢咬了。
新娘子露出廬山真麵目,看客們都是一驚。
魏瀾與媒婆是屋裡唯二見過劉孝山夫妻的人,回想夫妻倆的容貌,再看眼前的阿秀,魏瀾含笑想,阿秀還真是會長。
從阿秀臉上能看到劉孝山夫妻的影子,說實話,劉孝山夫妻都不醜,隻是曾經在西北的歲月曬黑了夫妻倆的臉,站在京城養尊處優的貴人們麵前,夫妻倆尋常的樣貌也變成了庸俗不雅。說阿秀會長,是因為她的五官分彆繼承了父母的長處。
李氏是柳眉鵝蛋臉,曬黑後沒人會細品她的臉,但阿秀白白淨淨,這柳眉鵝蛋臉就很討人喜歡了。
劉孝山與兩個兒子都是桃花眼,可爺仨曬得黑說話也粗俗,桃花眼都顯得凶,但長在膽小老實的阿秀臉上,那桃花眼就水汪汪地勾人。
那為何一家五口裡四個都黑,偏偏阿秀長得白?
魏瀾想起了今日迎親時聽來的閒話,說劉孝山為了捂白女兒,這麼多年都不準女兒出屋。
媒婆也知道這個傳言,現在見了阿秀真人,媒婆都忍不住感慨劉孝山粗爺們一個倒挺會養閨女了!論起來,阿秀的容貌在京城美人堆裡算不得出挑,可阿秀還有個好處,身段秒啊,這八分的美貌與十分的身段加起來,沒準更招世子爺喜歡呢!
媒婆瞧向世子爺。
魏瀾還在看阿秀的紅唇,回味她對著鏡子抿來抿去的小動作。
媒婆笑了。
男人看女人,通常最喜歡看五處,一是眼,二是口,三是胸,三是臀,五是腿。
新娘子眼靈、唇豐、胸盈、臀肥,隻有腿藏在衣裳下麵,留待新郎官今晚驗收。
但新娘子前四樣都占足了,今晚定會得到新郎官的百般愛憐。
目光落到新娘子身後的大紅被子上,再瞄眼新郎官的健壯身板,媒婆突然不知她是該羨慕世子爺有豔福,還是羨慕劉阿秀有狼夫了。
今日這對兒夫妻,都是男女中的極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