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簾子,魏瀾沉著臉跨了進去。
他無聲無息地來,突然就出現,杜鵑嚇得直叫,阿秀也直打哆嗦。
魏瀾直勾勾陰沉沉地盯著杜鵑。
杜鵑真哭了,跪到地上求饒:“都怪奴婢手笨,奴婢以後一定好好學,求世子爺開恩,彆敢奴婢走,奴婢七歲起就跟在小姐身邊伺候了,奴婢不想離開小姐,嗚嗚嗚!”
魏瀾煩她:“滾。”
杜鵑還想哭求,阿秀已經知道魏瀾脾氣暴躁了,忙扶起杜鵑讓她先出去。
杜鵑走了,阿秀飛快看眼鏡子,然後轉身對魏瀾道:“已經好了,世子您看,看?”
胭脂真的抹勻了,桃花似的兩團,讓阿秀整個人的氣色都好了起來。
魏瀾盯著她的嘴唇。
阿秀緊張,嘴唇也塗了口脂,哪裡不對嗎?
魏瀾突然轉身,很是惱火地道:“好了就出來,磨磨蹭蹭成何體統。”
阿秀拍拍胸口,快步追了上去。
出來後,阿秀一眼看到了門外的一摞首飾匣子,再看抱匣子那人的衣著,應該是寒生?
“拿進來。”魏瀾冷聲道。
寒生步伐穩健,走到魏瀾旁邊的桌子前,他目不斜視,依次取下首飾匣子擺放於桌麵,再每個都打開。
一共八個匣子,都打開後,閃亮亮一片珠光寶色,整間屋子仿佛都亮了起來。
阿秀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金銀珠寶,再想到這些都是魏瀾送她的,她震撼地捂住了嘴。
這,這麼多東西,得多少銀子啊?
寒生已經退出去了,魏瀾見她這樣,皺眉道:“隻此一次,以後少大驚小怪。”
阿秀訕訕地放下手,低頭,不知所措。
魏瀾掃眼那些珠寶,從裡麵取出一支鑲著鴿血紅寶的金步搖、兩朵赤金鑲碎紅寶珠心的精致珠花,再拿出一對兒紅寶金耳墜,然後走到了阿秀麵前。
阿秀不敢抬頭。
魏瀾摘下她現在戴的普通簪子,將他選的寶石步搖插/進去,再插上兩朵小珠花。
魏瀾站得那麼近,阿秀聞到了他身上的熏香,冷冽清淡,有點像竹子的味道。
她全身僵硬。
魏瀾拿起了耳墜,單手捏著,似乎在思索還如何幫她戴上。
“這個我自己來!”阿秀慌得搶過他手裡的耳墜,跑到一旁,熟練地戴好了。
價值連城的紅寶果然為她添了幾分貴氣,阿秀白皙的膚色、豐盈的鵝蛋臉也撐得起這些寶石。
“走吧。”
魏瀾朝門外走去。
阿秀緊張地跟上,見杜鵑跪在院子裡,她悄悄叫她起來。
杜鵑不敢。
阿秀三步一回頭,快走出院門了,見杜鵑還跪著,她心中不忍,小聲哀求前麵背影冷漠的男人:“世子,可以叫杜鵑起來了嗎?”
魏瀾沒有回頭,聲音不耐:“隨你。”
阿秀如釋重負,對杜鵑笑道:“起來吧,世子爺不罰你了!”
杜鵑感激地朝小姐點頭。
***
昨日阿秀進門一直帶著蓋頭,今日沒了蓋頭,阿秀終於感受到了國公府的壯觀。
魏瀾的風波堂就比劉家一家人住的四合院大很多,整個國公府更是一院連著一院,沒有儘頭似的。
魏瀾走在前麵,一次都沒有看過阿秀。
阿秀一邊快走一邊偷偷打量左右,經過一座小花園,她被園中兩棵白玉蘭樹吸引,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
魏瀾終於回頭,見她癡癡地盯著滿樹白玉蘭,桃花眼比見了珠寶首飾還亮,折步回來,笑著問:“以前沒見過?”
阿秀聽他聲音溫柔,臉上也帶了笑,不禁羞赧地點點頭。
魏瀾看著她,笑容一點點消失:“喜歡看以後有的是時間看,誤了敬茶,你擔待得起嗎?”
阿秀這才知道,他根本沒想笑。
世子爺教訓人的眼神不凶,可陰森森的比凶巴巴還叫人害怕,阿秀慌亂往前走去,不敢再四處亂看了。
魏瀾冷笑。
不知走了多久,前麵出現一座鬨中取靜的院落,魏瀾放慢腳步,等阿秀跟上來,他指著前麵道:“那便是太夫人的榮樂堂,你放機靈點,彆鬨笑話。”
阿秀深深吸了口氣,點點頭。
魏瀾臉上忽然又露出了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快得跟變臉似的。
阿秀驚訝地看著他。
魏瀾笑容和熹:“夫人,請。”
阿秀身子一抖,好像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