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叫他折騰的她生病,還逼她做她不喜歡的事。
魏瀾瞪她一眼,喝茶漱口去了。
阿秀趁機飛快地係好中衣,再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魏瀾喝完兩碗涼茶回頭,就見她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條又長又胖的毛毛蟲。
魏瀾再次冷笑。
不想讓他碰,他還不想白白伺候她!真以為昨晚占便宜的人是他?
重重地將茶碗扔到桌子上,魏瀾板著臉離開了。
魏瀾去了景園。
魏明珠正對著一桌晚飯發呆。
父親早出晚歸,他早已習慣了自己用飯,可跟著阿秀吃了幾餐,現在她病了,不許他在那邊吃,又變成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魏明珠毫無胃口。
“父親!”看到魏瀾,魏明珠驚喜地跳了起來。
魏瀾唇角上揚,抱起衝過來的小男孩,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還沒吃飯?”
魏明珠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俊美的臉:“正要吃呢,父親陪我一起吃吧?”
魏瀾直接命人再去拿一副碗筷來。
稍頃,父子倆麵對麵坐在了一起。
說了會兒閒話,魏瀾問道:“昨日你二叔是不是又帶你去逛花園了?”
魏明珠哼道:“可不是,不過宋清雅也帶了她當幌子,坐在涼亭裡假裝兩人關係很好似的。”
魏瀾挑眉:“是嗎?”並不計較魏明珠直喚宋清雅的名字。
魏明珠點頭,回想當時的情形,他非常嫌棄道:“她真傻,明明知道二叔想單獨跟宋清雅在一起,她還賴著不走。”
魏瀾薄唇微抿。
魏明珠兀自滔滔不絕:“她好像很怨二叔跟宋清雅,我就不明白了,父親比二叔強了一百倍都不止,她沒了二叔還有父親,有什麼可留戀二叔的,撿了西瓜丟了芝麻,這難道不值得她高興嗎?換成我,我就指著二叔跟宋清雅,讓他們乖乖地叫我大嫂!”
魏瀾聞言,陰森森一笑:“你想當大嫂,我可以給你改名叫魏大嫂。”
什麼,魏大嫂?
魏明珠氣得大叫:“我才不要叫魏大嫂!我明明是在說你們家劉阿秀!”
魏瀾用筷子紮了一個獅子頭,塞到了小男孩大張的嘴裡。
不過,他終於明白那女人為何不喜歡讓他碰了,原來心裡還在惦記著二弟。
飯後,魏瀾去榮樂堂見太夫人了。
“難得回來早一次,怎麼不多陪陪阿秀?”看到長孫,太夫人笑著打趣道。
讓阿秀做她的長孫媳,太夫人肯定是不滿意的,但人都娶進門了,阿秀老實純良,太夫人就希望小兩口好好地過日子,長孫都二十四了,膝下隻有個在外生的私生子,還是早日讓阿秀生個嫡子出來為好。
魏瀾道:“陪她不急,舅母邀請她初一去仙衣坊,我來跟您報備一聲。”
太夫人無所謂道:“這種事不必報備給我,她若喜歡出門,帶上靠譜的丫鬟出去便是。怎麼,你是專門替她來跑腿的?”
魏瀾搖頭,道:“是二弟。二弟與表妹的事京城早已傳得沸沸揚揚,耽誤下去兩家麵子都不好看,不如趁早將婚事定下來,二弟年紀也不小了,表妹過門後,還能敦促他讀書。”
太夫人想到了魏沉屋裡的那些通房丫鬟。
確實,有了正室過來,也能約束約束通房們,不然任由一群女人想方設法勾引孫子,孫子如何安心讀書?
“好,這事我會安排,你安心在宮裡做事,不必牽掛家裡。”長孫乃國公府這幾代子孫裡最有出息的,太夫人可不想因為家宅之事影響了長孫的前程。
魏瀾告辭。
太夫人想了想,決定等重陽節過後,再讓薛氏請媒人去宜春侯府提親。
***
阿秀連喝了兩天梨落的苦藥,第三日身體便徹底養好了。
接下來,她上午與蓮開學舞,下午為魏明珠做衣裳,小日子過得無比充實。
一轉眼就到了月底,八月三十。
這日魏瀾不必進宮。
阿秀隻記得逢五逢十魏瀾便要來她屋裡過夜,還是早上魏瀾、魏明珠一起過來用早飯,阿秀才記起魏瀾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也會休沐之事。
所以說當官就是好,像阿秀的爹爹劉孝山,開了麵館鋪子,一個月每天都要過去掌勺,今年就阿秀出嫁、回門那兩日爹爹才休息了兩天。
三人坐在一起,魏瀾檢查魏明珠的功課,阿秀安靜地坐在一旁。
魏明珠突然問阿秀:“你答應送我的那件衣裳做好了嗎?”
男孩凶巴巴的眼神語氣,仿佛阿秀不是主動要送他袍子,而是欠他的。
阿秀習慣了,笑道:“重陽前肯定能做好,少爺放心吧。”
魏明珠哼道:“做得好我就穿,不好看我才不要。”
阿秀音律不行,女紅還是拿得出手的,聞言隻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魏瀾掃她一眼,淡淡道:“重陽登山需穿新衣,你閒來無事,也給我做件新袍。”
他的話便是命令,阿秀豈敢不從?
她起身應下。
魏明珠見她又坐下了,奇怪道:“你怎麼不給父親量身高尺寸?”
魏瀾看看兒子,鳳眸斜向阿秀。
阿秀不知該怎麼解釋。
其實量尺寸靠目光丈量也行,隻是那日她想與魏明珠增進感情,才拽著小男孩仔仔細細地量了一遍。
就在此時,廚房丫鬟們端了早飯過來。
阿秀暗鬆一口氣,離座勸道:“世子、少爺先用飯吧,等世子有空了我再為您丈量。”
魏瀾不甚在意地準了。
一家三口圍坐在飯桌旁用飯。
早飯是阿秀愛吃的肉餡兒包子,做成巴掌大小,麵皮又白又薄。
魏瀾父子斷斷續續地說著話,阿秀專心吃飯,吃口包子喝口粥,不知不覺便喝掉了滿滿一碗,還吃了三個包子。
她餓啊,吃飽了才有力氣學舞健身、做衣裳。
魏明珠一邊偷笑一邊朝父親擠眉弄眼,頗有嘲笑阿秀能吃之意。
魏瀾看著盤子裡的白麵包子,喉結滾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