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兩萬白銀的梅花鸞鑒, 阿秀都想把它當傳家寶,魏瀾卻暴殄天物, 用它做了褥子被子, 滾得褶皺不成模樣,最後又隨手拿那華貴豔麗的料子做了汗巾。
阿秀趴在那片梅色中, 看不見魏瀾在她背後做著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 快要睡著的阿秀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怪味兒。
睫毛動了動,阿秀悄悄抓起靠近自己臉龐的一片料子,擋在了鼻子前。
魏瀾看見了,薄唇抿緊。
稍頃,魏瀾將已經不能要的梅花鸞鑒卷成一團,丟到了屏風旁。
怪味跟著淡了很多, 阿秀翻個身, 躲在被子裡楚楚可憐地望著魏瀾。
兩人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魏瀾明白她的意思,走到衣櫃前,打開櫃子,剛想翻身阿秀的中衣, 忽然瞥見裡麵掛了一套男子長袍。那顏色, 與阿秀抱到山上去的料子一樣。
腦海裡湧現出阿秀席地而坐, 認真為她做袍子的畫麵。
這一回憶,他在櫃子前站得時間稍微長了些。
阿秀以為他沒找到, 小聲提醒道:“中衣都在左邊下麵疊著。”
魏瀾彎腰, 抓了一套, 關上櫃門。
他將中衣丟到床上,阿秀躲在被窩裡穿,魏瀾去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
出了很多汗,他口渴。
阿秀更渴,魏瀾隻是出汗,她——
阿秀掀開被子,自己去喝茶。
魏瀾還在桌子旁站著,他看著阿秀走過來,滿麵紅潮。
等阿秀喝完茶,魏瀾才問:“之前答應送我的袍子,還沒做好?”
他居然還記著,阿秀放下茶碗,看向衣櫃道:“好了好了,您現在就要看嗎?”
“嗯。”
阿秀陪他做了一番火熱的運動,現在全身也熱乎乎的,一點都不覺得冷。取出那件長袍,阿秀雙手托著回到魏瀾身邊。
魏瀾站了起來,背對她伸開雙手。
阿秀伺候他穿上。
當時尺寸沒量全,後來魏瀾砍柴時阿秀偷偷觀察他,用眼睛丈量地差不多,現在袍子穿在魏瀾身上,非常合身。視線掃過魏瀾寬闊的肩膀,想到剛剛她被他壓了好久,耳邊就是他渾重的呼吸,阿秀莫名又渴了起來。
魏瀾瞥眼她身上的單薄中衣,脫下外袍道:“睡吧。”
阿秀點點頭,接過他的袍子放回去,吹了油燈,摸黑爬回了床上。
不知從何時起,魏瀾再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睡一個被窩了。
阿秀才躺好,身旁的世子爺突然側過來,從後麵抱住了她:“上次為何不讓我親?”
他的呼吸拂過阿秀嬌嫩的耳垂,阿秀縮縮脖子,小聲道:“怕,怕端王他們看見。”
魏瀾嗤道:“我既然敢那麼做,就能保證他們看不見。”
阿秀輕咬下唇,他一心欺負她,怎麼能保證?真被人看見了,最丟人的是她。
魏瀾突然將手斜進她的衣襟,冷聲道:“以後無論在哪,隻要我想,你都不許躲。”
阿秀捂住他的手,眼眸濕漉漉的:“我知道了,您快睡吧!”
魏瀾哼了哼,繼續懲罰了會兒才放過她。
***
嫁進魏家兩個月後,阿秀徹底適應了作為世子夫人的生活。
魏家人丁不算多,薛氏是繼室,且與魏瀾魏沉兄弟關係不睦,阿秀不必與薛氏母女多來往,隻需每個月去給太夫人請安三次,然後便是照顧魏明珠。
外麵都說魏明珠頑劣不堪,阿秀嫁過來後,發現魏明珠似乎讀書很認真,每日除了一日三餐過來陪她,白日裡阿秀很少能看到魏明珠的人影,問魏明珠都在做什麼,小少爺氣鼓鼓地說除了讀書還能做甚,阿秀便覺得魏明珠其實還是很懂事的,否則以他的脾氣,真要鬨起來,夫子怎管得住?
魏沉一直都憎恨阿秀,但他是阿秀的小叔,年紀也大了,需要避嫌,沒事不便來風波堂走動,阿秀與他暫且還算相安無事。
阿秀與魏瀾相處得也還不錯。
魏瀾是禦前紅人,也是錦衣衛指揮使,他的差事很忙,有時還會奉命出京辦案。魏瀾離京,阿秀沒什麼感覺,反正他冷冰冰的,除了逢五逢十的晚上會來睡她,兩人基本沒說過什麼話。但睡的次數多了,至少在那個時候,阿秀漸漸沒那麼怕魏瀾了,譬如魏瀾抓得她痛了,阿秀還會小聲地抗議一下。
最初魏瀾是粗魯的,如今他隻要沒在氣頭上,對阿秀還算溫柔,那時候阿秀既羞澀又如置身湯泉,魏瀾胡來半個時辰,比梨落替她捶肩捏背一天都要舒服。
阿秀隱隱覺得,繼續這麼下去,早晚有一日,魏瀾會用上他的——
阿秀挺期待的,她想要個孩子,最好是女兒,女兒又貼心又乖巧,沒有魏明珠那麼霸道,一身小少爺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