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珠暗暗罵了聲狐狸精,穿得這麼少,分明是來勾引父親的。
兩個歌姬跳的是《漢宮雙殊》。
趙飛燕、趙合德是一對兒姐妹花,先後進宮伺候漢成帝,從此不知多少男子羨慕漢成帝可以擁有一對兒傾城姐妹花的豔遇。兩個歌姬存了心要勾引魏瀾,這首舞編得極其大膽勾引之態,甚至做出了兩個女人耳鬢廝/磨的不雅動作。
阿秀都要看不下去了。
杜鵑站在她旁邊,就差直接罵出來。
魏瀾懶懶地靠著椅背,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麵。
魏明珠被兩個歌姬赤/裸裸的眼神惡心壞了,乾脆閉上了眼睛。
終於,歌姬們跳完了,跳得那麼賣力,出了一身香汗。
接下來,該雁回、蓮開上場了。
雁回坐在一側彈琴,妝容樸素,蓮開化了妝,透過梅紅色的鬥篷衣擺也能看出她裡麵穿的單薄,但她並沒有解開身上的鬥篷。
站好了,蓮開盈盈一拜,笑道:“秉世子爺、夫人,蓮開跳不來那種香豔的,今日鬥膽獻上一曲《昭君出塞》。”
魏瀾點點頭。
雁回先彈起琴來。
清越的琴聲彈奏出來的卻是一首時而婉轉時而恢弘的曲調,蓮開伴著琴聲翩然起舞,梅紅色的鬥篷隨著她旋轉的舞姿在半空中翻飛,眾人麵前仿佛出現一片茫茫草原,處處是寒風飄雪,一朵梅花卻傲然地迎風而開。
曲終那一刻,蓮開背對眾人停在客廳門前,就像背井離鄉的昭君,一去不回,不悔不怨。
阿秀不知為何落了淚,心裡酸酸的,替昭君難受。
“好!”魏明珠突然跳下椅子,用力地鼓掌。
蓮開回頭,屈膝行禮,退到雁回一旁。
她們旁邊,兩個歌姬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都是跳舞的,隻說舞姿蓮開已經勝過她們太多,更不提蓮開、雁回這一曲蕩氣回腸,在家國大義上將她們的淫/詞豔曲比得粗俗不堪。
如今,她們隻能抱希望於世子爺了,希望世子爺是個好色的。
她們看向魏瀾。
魏瀾也朝她們看了過去,俊美的臉上不見之前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隻剩下刺骨的冰冷:“精心編了這麼一支舞,是不是在你們心裡,我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就是個貪欲好色的酒囊飯袋,隻知道奢靡享樂?”
“奴婢不敢!”兩個歌姬瑟瑟發抖地跪了下去。
魏瀾毫不留情地道:“穿上你們的鬥篷,滾。”
兩個歌姬手忙腳亂地抓起地上的鬥篷,抱著滾了。
“父親英明!這倆狐狸精跳得什麼東西,我飯都不想吃了!”
人還沒走遠,魏明珠便臟了眼睛似的嫌棄起來。
魏瀾哼了聲,鳳眸斜向旁邊的阿秀:“夫人覺得如何?”
狐狸精跳騷舞時阿秀都要氣死了,後來那股悶火又被蓮開、雁回的《昭君出塞》洗滌得乾乾淨淨。現在魏瀾也沒有被狐狸精勾引,阿秀渾身都舒舒服服的,看著蓮開、雁回道:“我覺得雁回彈得好,蓮開跳得也好,世子爺該賞。”
魏瀾點點頭,賞了一人十兩銀子。
蓮開、雁回領完賞也退下了。
魏瀾打發魏明珠繼續去讀書,然後叫阿秀去了內室。
阿秀之前偷偷罵了他半天色痞子蠢貨有眼無珠什麼的,此時被魏瀾冷冷地打量,阿秀心虛,不敢抬頭。
“我同意看她們獻舞,你是不是罵我了?”魏瀾一邊走向她,一邊審問道。
阿秀手指抓著衣擺,小聲辯解道:“沒有,我怎麼敢罵您。”
發覺魏瀾的靠近,阿秀下意識地往後躲。
魏瀾抬手便攥住了她的手腕。
阿秀身子一抖,驚慌地仰起臉,桃花眼怯怯地看著頭頂的世子爺。
魏瀾勾著她的下巴,危險地問:“不敢罵,為何敢擺臉色給我看?”
這個阿秀沒法狡辯,她緊張地扶著身後的桌角,身子在抖,桌子也跟著她抖了起來。
魏瀾的嘴唇擦過她的耳垂,在她耳邊道:“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阿秀咽咽口水,洗耳恭聽。
“下午好好練練,晚上跳《漢宮雙殊》給我看。”
阿秀腦海裡轟的一聲,仿佛有間房子在裡麵坍塌了一樣。
原來世子爺並沒有他表現得那麼不為美色所動,其實也被歌姬們勾引了!
可阿秀不會跳啊,那些動作她都沒眼睛看,怎麼可能去記?
“蓮開記得住,你去跟她學。”
阿秀懂了,確認道:“世子爺是想讓我與蓮開一起跳給您看嗎?”
那本來就是兩人一起合跳的舞。
魏瀾卻淡淡道:“不必,你我夫妻的閨房之樂,你還想讓幾人看見?”
阿秀頓時覺得自己好傻。
世子爺要裝正經君子,他喜歡看豔舞的事當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罷了,隻好委屈委屈她自己,讓蓮開誤會她想當狐狸精勾引世子爺吧。
吃過午飯,阿秀紅著臉去像蓮開拜師。
被蓮開藤蔓一樣貼著她並輕輕吹她耳朵的時候,想到自己要這樣對魏瀾,阿秀渾身都僵硬了。
都怪薛太後送的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