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精主動給獵人暖被窩,獵人當然受用了。
阿秀還有個問題, 做事的時候她忍著, 完了她小聲問世子爺:“那是太後送的人, 您攆出去太後會不會生氣?”
魏瀾瞥她一眼:“那就繼續留著?”
阿秀的眼睛馬上睜大了!世子爺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魏瀾隱晦地笑了下,將人摟到懷裡道:“睡吧,明日我自有安排。”
他原也沒想多留那兩個歌姬,現在鬨得她心神不寧的,更沒有必要再耽擱。
次日阿秀還在睡, 魏瀾來到前院後,交待寒生幾句自去上朝。
天亮後,寒生去了一趟香園。
梨落得了世子爺的吩咐,豈不能效力?
一日倏忽而過,太陽在半空轉悠一圈, 又掛到了西邊,隨時準備沉下去。
阿秀一直在等魏瀾的安排,等到黃昏,聽說魏瀾帶了兩位世家子弟來風波堂做客,還點了雁回與那兩個歌姬去獻曲獻舞。
阿秀氣得擰帕子, 還叫狐狸精去跳舞, 世子爺哪裡像要攆走她們了?昨晚果然是隨便說說哄她的, 早知如此,她就該自己睡自己的, 何必去給他當井眼鑿?
前院傳來了悅耳的琴聲, 想到魏瀾正托著下巴盯著兩個歌姬水蛇似的扭腰, 小廚房端了飯菜來,阿秀都沒胃口吃。
海棠、杜鵑、玉蘭都不敢瞎勸什麼,這種事情,換成那個正室夫人都不會高興的。
前院的氣氛倒是很好。
魏瀾今日請的是兩個慣會享樂的世家子弟,聽魏瀾說薛太後送他的美人跳舞跳得天仙一樣,兩人都道想去見識見識。如今看來,歌姬美是美,跳得也好看,但也並沒有魏瀾吹噓得那麼玄乎,隨便點兩個青樓花魁都能跳出這水平。
一舞結束,魏瀾讓歌姬們去給劉公子、陸公子斟酒。
二女聘聘婷婷地走了過去。
今日她們穿得還算保守,沒露胳膊沒露腿的,都是白裙,隻是一個額頭點了朱砂,一個沒有。
點朱砂的剛提起酒壺要給劉公子倒酒,肚子裡突然一陣不適,朱砂歌姬暗暗忍下,未料“噗噗噗”三聲,連續三個響屁放了出來!
朱砂歌姬臉紅了。
笑眯眯看著她的劉公子臉黑了,要不是魏瀾在主位上坐著,劉公子絕對會跳起來躲開此地。
“你,退下。”歌姬丟人,魏瀾也沒有麵子,沉著臉道。
朱砂歌姬早已無地自容,低頭行拜禮,沒想到一蹲下,又放了兩個響屁出來。
“有完沒完!”劉公子連魏瀾的麵子也無法給了,捂著口鼻跳了起來。
朱砂歌姬掩麵離去,眼淚止不住地流。
魏瀾安排丫鬟在對麵的陸公子的席位旁再給劉公子擺張席案。
稍頃,尷尬終於消失,魏瀾朝留下的歌姬使了個眼色。
此歌姬心中非常得意。
與世子夫人、世子爺原來的通房相比,她與朱砂歌姬當然是一夥的,但涉及到爭奪世子爺的寵愛,兩個歌姬之間也存在著競爭關係。現在朱砂歌姬連放五個響屁,世子爺多尊貴的人,隻要想到這五個響屁,就不會再寵愛朱砂歌姬。
她已然勝券在握!
“斟酒。”
“是。”
歌姬端起酒壺,朝陸公子抿唇一笑,倒完了,她再雙手奉上酒碗,甜膩膩地道:“公子請用。”
她倒酒的時候,陸公子一直在提防她會不會也放幾個響屁,美人歌姬順順當當地倒了酒,陸公子頓時鬆了口氣,可就在他往前傾身去拿酒碗的時候,美人歌姬開口了,那一刹那,一股似蒜卻比蒜臭、似屁卻比屁更酸的味道撲麵而來。
陸公子幾欲窒息!
但他要給魏瀾麵子!
陸公子忍住了,接過酒立即往後坐正。
歌姬繼續去給劉公子斟酒。
陸公子端著酒碗沒動,偷偷地斜著眼珠子,等著看劉公子的反應。
可憐風流倜儻的劉公子,還沒有從剛被五個響屁崩的陰影中走出來,又遭遇了一輪新的攻擊!
響屁雖響,但他沒聞到味兒啊,這個歌姬雖美,那口氣——
“哇”的一聲,身心同時遭到重創的劉公子往旁邊一撲,吐了出來。
魏瀾放下酒碗,關切問:“劉兄怎麼了?”
劉公子受不了了,指著歌姬叫她滾!
歌姬跳舞的時候一直閉著嘴,跳來跳去她也沒有聞到什麼,剛剛給陸公子敬酒時她確實聞到了一股味兒,歌姬以為是陸公子無聲無息地放了屁,放屁的陸公子也是貴客,歌姬隻當什麼都沒聞到,如今劉公子這邊也有味兒劉公子還吐了——
歌姬難以置信地後退幾步,雙手舉到麵前再吐一口氣——
確認那味兒真是自己嘴裡出來的,歌姬腿一軟,跪了下去。
魏瀾嫌棄的打發人將歌姬拉走。
陸公子呆呆地坐在席位上。
劉公子還在乾嘔。
魏瀾突然歎了口氣。
陸公子明白過來,不敢相信地問:“世子早知她們這樣?”
劉公子不嘔了,拍著胸口看向魏瀾。
魏瀾神色複雜,連著倒了三碗酒乾掉,才煩悶道:“知道又如何,太後娘娘厚愛,他人都羨慕我喜得佳麗,我,我心裡實在苦,有苦難言,卻又咽不下,因與劉兄、陸兄走得近,才請二位來做個見證,看看我過的到底是什麼日子。”
“太後娘娘欺人太甚!”劉公子啪得一掌拍在桌子上,真情實感地同情魏瀾。
陸公子比劉公子聰明點,那到底是皇上的親娘薛太後,他隻是麵露同情,沒有罵出來。
魏瀾什麼都沒說,繼續喝酒。
陸公子、劉公子陪他喝了兩壺,天黑了,魏瀾也醉醺醺的了,他們才提出告辭。
“劉兄陸兄稍等,既然你們喜歡那兩個歌姬,我一人送你們一個!”
魏瀾一手拉著劉公子,一手拉著陸公子,命人去領兩個歌姬過來。
劉公子、陸公子都想給他跪下了:“使不得使不得,那是太後娘娘送世子爺的美人,我們怎麼好奪愛?”
魏瀾耍酒瘋:“什麼愛不愛,兩個歌姬而已,我與劉兄陸兄什麼關係,使得使得!”
劉公子、陸公子都想罵他了:好你個魏瀾,平時不待見我們紈絝子弟,怪不得今日突然主動相邀,打的竟是將兩個麻煩塞給他們的注意!太壞了!
劉公子、陸公子說什麼都不要,魏瀾堅持要給,劉、陸逃命似的往國公府外麵走,魏瀾緊隨其後,寒生亦拖著兩個歌姬緊緊跟隨,兩個歌姬哭哭啼啼的,心死如灰。
劉公子、陸公子騎馬逃了,魏瀾送不成人,就將兩個歌姬關在門外,不許她們進來。
早有人將此事報給了國公爺魏鬆嚴。
魏鬆嚴趕出來斥責醉酒的長子胡鬨,豈有將太後娘娘賞賜的美人丟在外麵的道理?太後娘娘追究下來又是一罪。
魏瀾站在門前,指著緊閉的大門,醉醺醺地道:“反正我不要,你們誰帶人進來,我就把人送到誰房裡!”
魏鬆嚴不信,管事小廝們不敢得罪兒子,他自己去!
然而到了門外,魏鬆嚴還沒開口,兩個歌姬一起撲了過來,求國公爺救命。
魏鬆嚴低頭叫她們起來,就在此時,一個歌姬放屁了,一個朝他口吐芬芳。
魏鬆嚴終於明白了長子的苦,並開始心疼長子惱恨薛太後!
他氣得將兩個歌姬踹到地上,隨便左鄰右舍如何看熱鬨,拂袖而去。
薛氏佯裝擔憂地問:“您怎麼就不管了?那可是太後娘娘——”
魏鬆嚴突然瞪了她一眼。
他差點忘了,薛太後是薛氏的姑母!
薛氏本也不是真心勸說的,見魏鬆嚴動怒,她委屈地閉上了嘴,心裡卻盼著太後娘娘聽說這件事後一定要重罰魏瀾啊,最好削了魏瀾世子爺的身份,到時候她多在國公爺耳邊吹吹風,把爵位傳給她的兒子魏洲才好!
薛氏跟著魏鬆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