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雅想替魏沉管賬魏沉絕口不提,風波堂裡, 魏瀾命管事趙閒搬了兩箱子賬本過來, 還帶了一個麵相很是富態的錢嬤嬤。
昨晚魏瀾提前與阿秀打過招呼了,要讓她學習管家。
阿秀小聲說她在娘家的時候學過。
魏瀾瞥她一眼, 隨口給她出了一道算賬的題目。
阿秀當時就傻了。
她學過的那點管家本事管小家小戶可以,要想替魏瀾管家,還真不夠。
阿秀覺得,魏瀾願意讓她幫忙看賬說明魏瀾相信她,真的把她當妻子了,而不是隻喜歡與她睡覺, 這麼一想,阿秀彆提多高興了,拿出了舉人奮戰春闈的勁頭跟著錢嬤嬤學了起來。
過了幾日,宋清雅來風波堂做客, 看到阿秀在學管家,而且聽阿秀的意思,還是大表哥魏瀾主動要求她學習的,宋清雅心裡又不平衡了。
本來宋清雅還想等魏沉主動意識到這個問題, 可等了幾日都沒等到,宋清雅決定今晚就跟魏沉聊聊。
宋清雅叫廚房整治了一桌豐盛的晚膳,還預備了一瓶女兒紅,但天漸漸黑了, 魏沉沒有出現, 打發了身邊的丫鬟過來, 說雀翎身子不大舒服,二爺去探望了。
丫鬟說得委婉,但宋清雅與她身邊的丫鬟都聽明白了,二爺這番探望就等於晚上要歇在雀翎屋裡。
宋清雅微笑著點點頭,等那傳話的丫鬟一走,宋清雅便進了內室,孫嬤嬤跟進去一看,宋清雅眼圈紅紅的,坐在床上抹淚呢。
孫嬤嬤隻能勸道:“姑娘彆哭,二爺在您屋裡歇了七八日了,也該去彆人屋裡看看了,否則傳出去,外麵要說您善妒,拘著二爺不許他寵幸通房。”
道理誰都明白,可宋清雅就是委屈。
沒成親的時候魏沉總是說他心裡隻有她一個,通房都是消遣的,等她嫁過去他就一心一意地待她,結果呢,她才嫁過來幾天,魏沉就忘了曾經的甜言蜜語山盟海誓,麵都沒有露一下,派了個丫鬟來傳話。
哪有這樣的人?
從小看到大的姑娘哭得這麼傷心,孫嬤嬤歎道:“男人都這樣,世子爺院子裡不也四個通房。”
宋清雅趴在床上,哭道:“可大表哥已經安排劉氏學習管家了,二爺隻字不提!”
孫嬤嬤分析道:“劉氏嫁過來半年多了,世子爺才讓她管賬,也許二爺事事效仿世子爺,也想再等一等?總之姑娘千萬彆因為這事著急,您要是主動去與二爺說,或是跟二爺拈酸吃醋,容易壞了夫妻感情。”
宋清雅抹把眼角,吸著鼻子道:“那我要怎麼辦?任由那幾個小妖精騎到我頭上?”
孫嬤嬤心態很好,一邊幫宋清雅擦淚一邊笑道:“幾晚上的寵愛算什麼?姑娘是正經的二太太,她們再怎麼蹦躂也越不過您去,姑娘聽我的,賬本、妾室都可以放一放,您早日懷上子嗣才是正經,到時候做什麼都有底氣。您看劉氏,再怎麼得寵,嫁過來半年多肚皮都沒有動靜,外頭多少人笑話她呢。”
宋清雅終於得到了一些安慰。
對,隻要她早點懷上孩子,便算贏了阿秀。
***
端午快到了,京城明顯熱了起來。
阿秀學了一個月的算賬管家,錢嬤嬤教得好,她又肯用功學,進步很快。
阿秀有陣子沒回娘家了,她想爹娘,晚上好好地伺候過魏瀾後,阿秀試探地跟他商量了下。
魏瀾道:“初四我隨你一道過去。”
端午佳節,他身為女婿,原也該去嶽父嶽母家中走一走。
到了初四,夫妻倆帶上魏明珠一起去了。
顯國公府的馬車從百順胡同走過,很多街坊都看見了,知道世子爺又陪劉家的姑娘回娘家了,大家都很羨慕劉家的好福氣,能與那麼顯赫的禦前紅人結親。
劉家的氣氛一直都很和諧,今日卻起了波瀾。
阿秀還在屋裡陪母親李氏說話,劉家門口突然傳來滔天的哭聲,是個婦人的聲音,哭著求見錦衣衛指揮使魏瀾魏大人。
阿秀心裡一驚,李氏皺皺眉,不高興,又好像於心不忍樣子。
“娘,怎麼了?”阿秀疑惑地問。
李氏想了想,覺得這事瞞不過去了,便對女兒說了實話:“是咱們胡同裡姓杜的那戶人家,杜家有個五歲的孫子,前天出去玩一天都沒有回來,杜家人瘋了似的敲遍了整條胡同的大門都沒有找到,去衙門告衙門隻答應會貼告示尋人,卻說孩子多半是被拐子拐跑了,讓杜家彆抱什麼希望。早上杜家人來求我跟你爹,讓我們去請世子爺幫忙,可世子爺是專管官爺貪汙枉法的大案的,哪有時間管這種事?我們沒答應,誰成想她居然趁你們過來的時候找上門了?”
李氏說話的時候,外麵杜家媳婦還在哭嚎。
那哭聲讓阿秀十分難受。
五歲的孩子,家裡當成寶貝似的養了五年,說丟就丟了,誰受得了?
“咱們快出去看看!”
李氏拉著女兒匆匆走了出去,如果世子爺女婿不願意管這事,她得幫忙勸走杜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