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覺得世子爺這個問題挺無聊的,但還是認真思索片刻,道:“可以挑的話,我當然要找個長得俊的,我們那邊經常有戰事,我小時候見過大將軍們帶兵路過,大將軍穿著鎧甲真威武,就是長得太狂野糙厚了,如果再俊點再白點,我想嫁大將軍。”
將軍武官,長得俊——
不就是他?
魏瀾動作重了點,嘴上卻挑刺道:“將軍帶兵打仗,風吹日曬,沒有幾個白的。”
阿秀剛要同意這話,突然想起來記憶深處的一幕,雖然時間太久她記不得那個將軍的樣子了,但阿秀記得他很白,道:“有白的,我記得我們一家進京那年,還沒動身的時候,朝廷又要打仗了,朝廷派了新將軍來,我們鎮上的人都去看,裡麵有個騎白馬穿銀甲的少年將軍,長得又白又俊,去看的大姑娘小媳婦都誇他,還說想嫁給他,哎,您輕點!”
她一臉對那少年將軍的仰慕憧憬,魏瀾能高興?
而她說的那個年輕將軍,故意騎白馬穿銀甲,一聽就不像什麼正經將軍,更像去戰場湊熱鬨的世家子弟。
魏瀾想解釋這個事實,開口之前,魏瀾動作一停。
他隻去過戰場一次,當時也是騎白馬穿銀甲。
印象中,軍隊到了西北,也有百姓跑出來圍觀。
魏瀾看向身下的阿秀:“你,幾歲進的京?”
阿秀懵懵的:“七歲,怎麼了?”
魏瀾沒有說話,一邊緩緩地給她,一邊算年齡。
他大阿秀八歲,阿秀七歲時,他十五。
魏瀾隻去過一次戰場,十五歲去的,十六歲立功負傷而歸。
那年邊疆隻出過這一次戰事,想來也隻有他一個同時符合白馬、銀甲、俊美的少年將軍。
所以,阿秀見到的少年將軍是他,早在阿秀進京之前,兩人就見過了?
魏瀾不動聲色地動了會兒,阿秀都快忘了剛剛的談話了,魏瀾突然又問:“那個少年將軍,彆人說想嫁給她,你有沒有想嫁?”
阿秀邊嗯哼邊搖頭:“沒有,我早就定親了——”
說到一半,阿秀清醒過來,她怎麼能在魏瀾麵前提她與魏沉的婚約呢?
阿秀緊緊地閉上了嘴。
魏瀾逼問她:“如果當時你沒有婚約,你想不想嫁那少年將軍?”
他目光變了,好像冷冷的,阿秀更清醒了,必須不能在現任丈夫麵前說她想過嫁給彆人。
阿秀態度堅定地道:“沒有!我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怎麼會想嫁給他?而且能打仗的將軍都黑,他那麼白那麼年輕,一看就沒用,說不定早死在戰場上了!”
這張壞嘴,真是欠教訓!
魏瀾發起狠來,等阿秀不停地求他了,魏瀾最後問:“說實話,你有沒有想過要嫁那少年將軍?”
阿秀撒謊說沒有!
魏瀾繼續狠。
阿秀以為世子爺看出她在撒謊了,隻好哭著承認:“我有,我想了,您快饒了我吧!”
其實阿秀隻想過那麼一次,都忘了幾歲的時候,好像是聽爹娘提到有熟人嫁人了,當晚阿秀莫名做夢夢到了一個白馬將軍,白馬將軍要娶她,婚宴上爹爹烤了好幾隻羊,可阿秀是新娘子,吃不著。
“世子爺啊,你發什麼瘋!”承認了他還不住手,阿秀氣得反手拍他。
魏瀾停不下來了。
原來阿秀早就想過要嫁他,可能就是因為她太想,他才陰差陽錯地娶了自己的未婚弟媳。
魏瀾低下頭,掰過阿秀的小臉,吃她的嘴。
過了很久,魏瀾才抱著阿秀睡著了。
魏瀾平時很少做夢,這晚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又回到了十五歲的少年時候,馬車經過一處村鎮,鎮上的百姓跑到外麵圍觀他們。街道兩邊都是人,其中有個七歲的小姑娘,她長得黑黑的,眼睛特彆亮,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魏瀾騎馬走出隊伍,將她抱到了馬上,問她:“你看我做什麼?”
小姑娘乖乖地道:“你長得好看,我想嫁給你。”
夢裡的少年將軍笑了。
夢外熟睡的世子爺,嘴角也隨著夢境上揚起來。
***
最近京城沒有大案,魏瀾回來的比較早,換過衣裳,魏瀾去了前院的庫房。
作為一個禦前紅人,魏瀾經常得到惠文帝的賞賜,金銀珠寶都是一箱子一箱子往回搬,上回他破了六子案,惠文帝抄了寧國公府國庫更滿了,又厚賞了魏瀾一筆。
魏瀾讓人打開那幾個首飾箱子。
他搬過兩箱首飾給阿秀,但魏瀾沒仔細看過箱子裡都有什麼,這次魏瀾站在幾個首飾箱子前,目光一一掃過那些名貴的首飾,最後取出一支鑲了一圈藍寶石的手鐲。魏瀾記得,阿秀有條湖藍色的裙子,這手鐲與那條藍裙子很配。
將手鐲放到懷中,魏瀾去了後院。
阿秀昨晚差點死在他手裡,怎麼求他他都不聽,醒來後阿秀越想越生氣。
是他無緣無故問她一個無聊的問題,最後她怎麼回答他都不滿意,一個勁兒地發瘋。
現在魏瀾回來了,阿秀聽見跟沒聽見一樣,繼續坐在榻上,手裡托著魏明珠練的字看。
魏瀾進來,朝海棠、杜鵑使了個眼色。
兩個丫鬟默默地退了出去。
阿秀依然一動不動地坐著。
魏瀾坐到她身邊,看著她白皙嬌嫩的側臉道:“倒茶。”
阿秀嘟嘟嘴,放下魏明珠的練字字帖,給小男孩官威甚厚的老子倒茶。
魏瀾喝了茶,又喊她捶背。
阿秀低著頭道:“您叫丫鬟們過來伺候吧,我胳膊酸,捶不動。”
他敢問為何酸,阿秀就敢控訴他昨晚做的好事,手腕上現在還有他扣出來的手印。
魏瀾知道她在賭氣,他也承認自己昨晚弄得過了。
魏瀾坐到阿秀後麵,雙手握住她的肩膀,從上往下地捏了起來。
阿秀難以置信地往後看。
魏瀾低聲問:“好些了?”
向來隻會對她呼來喝去冷言冷語的世子爺突然反過來伺候她,阿秀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噌地挪開,奇怪地看著魏瀾:“您,您沒事吧?”
魏瀾麵無表情道:“昨晚是我過分了,這個給你。”
從懷裡取出那隻包了紗巾的鐲子,魏瀾遞給阿秀。
阿秀狐疑地接過來,打開質地上好的紗巾,露出一支鑲了一圈藍汪汪寶石的金鐲!
阿秀當了一年的世子夫人,早知道寶石是比金子還值錢稀罕的寶貝,這支鐲子上的隨便哪顆寶石都價值連城,更何況上麵一共有——一二三四五,五顆寶石!比天還藍,比湖水還藍的漂亮寶石!
阿秀立即原諒了昨晚魏瀾的錯誤!
“真給我了?”阿秀抬起亮晶晶的桃花眼,看著確認道。
魏瀾:“自然。”
阿秀馬上將鐲子套到手腕上,她長得白,戴上藍汪汪的寶石鐲子更顯白嫩!
阿秀情不自禁地笑了。
看看鐲子再看看手,阿秀忽然注意到,魏瀾一直在盯著她。
阿秀不好意思了,也不是很明白,小聲問他:“您,您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了?”
以前世子爺沒少欺負她,也沒見他送禮物賠罪。
魏瀾淡淡道:“這東西我有的是,送你一件哄你高興,免得你置氣。”
阿秀摸摸手腕上的鐲子,還是哼道:“這次就算了,下次您再那樣,您送我多少鐲子都不管用。”
既然她賭氣會變成他的煩惱,阿秀便試著威脅了一下。
魏瀾盯著她心虛的眼睛看。
阿秀抵擋不住,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快吃晚飯了,我去看看明珠怎麼還沒過來。”
穿上鞋子,阿秀戴著世子爺送她的賠罪禮物跑了出去。
魏瀾坐在榻上,掃眼桌子上她丟下的字帖,笑了笑。
***
晚上魏瀾當然還是陪阿秀睡的。
阿秀提前裹好被子表明態度,今晚問無聊的問題可以,睡覺沒門。
魏瀾躺好,沒動她。
這事需要節製,她要休息,魏瀾也得養精蓄銳方能長久。
一夜相安無事,魏瀾早早去上朝了。
阿秀睡到了天亮。
丫鬟們進來伺候,杜鵑急著收拾小姐的床,見床單與小姐換下來的中褲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杜鵑喜道:“小姐,第二天了,您月事又沒來!”
以前不是月底就是初一,今天都初二了!
杜鵑這一叫喚,準備洗臉的阿秀以及伺候她洗臉的海棠、玉蘭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