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有自己的想法。前幾年兒子還小吃喝玩樂為主,現在兒子大了,他要把兒子培養得比魏明珠優秀千百倍,他端王被魏瀾壓了光芒二十多年,他的兒子一定要做兒子這一代的翹楚。
兒子小小年紀就懂得自律了,袁紫霞尊重兒子的意思,提議等月底兒子休息了再去魏家做客。
蕭璨同意了。
端王拗不過王妃的決定,但他越想越覺得這事最好先同皇帝哥哥提一句。
翌日在禦書房見到惠文帝,端王先與惠文帝聊家常:“皇兄可吃過烤紅薯?”
惠文帝在批閱奏折,很忙,頭也不抬地道:“有事便奏。”
端王摸摸鼻子,哼道:“還不是魏瀾,自從被皇兄摘了官,他想方設法地巴結我,聽說他前幾天親自去地裡挖紅薯,還以他媳婦的名義送了王妃一筐。王妃心地單純,以為魏瀾媳婦真心對她,準備帶璨哥兒去魏家做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清楚,不讓她去她跟我鬨,讓她去吧,又怕彆人議論我與魏瀾有勾結。”
惠文帝一直與魏瀾保持著聯係,卻不知道魏瀾竟然親自去挖了紅薯。
惠文帝突然很羨慕魏瀾,趁著這段時間可以好好地陪伴妻兒,包括他的明珠。
惠文帝有多長時間沒見魏瀾了,就有多長時間沒見魏淺。
不是不想見,而是為了演戲演得真,他不能冒任何被人發現他與魏瀾、魏淺私下走動的風險。
“他是罪臣,你自己掂量。”
惠文帝冷冷地提醒端王道。
端王莫名心裡一寒。
伴君如伴虎,這話果然不假,皇兄以前多偏心魏瀾,現在說嫌就嫌起來了,連他的王妃與魏瀾媳婦走動都不許。
摸清了皇兄對魏瀾的態度,端王苦口婆心地規矩袁紫霞一番,終於打消了袁紫霞去找阿秀的心。
不知不覺到了寒冬。
住在寺裡的太夫人突然派人過來,請魏瀾去寺裡一趟。
阿秀心裡一沉,該不是魏鬆嚴養好了病,要回來了吧?
公公若是個好公公,阿秀不介意與他住一個宅子,可魏鬆嚴做的都是什麼事,當祖父的,平時對三個親孫子不聞不問,就知道自己鑽死腦筋。
阿秀真的不想魏鬆嚴回來。
魏瀾已經出發了,騎馬趕到寺裡,先見到了拿著帕子擦眼淚的太夫人。
魏瀾皺眉,難道父親的病更嚴重了?
“祖母彆急,出了什麼事?”魏瀾來到太夫人麵前,正色問道。
太夫人泣不成聲,她身邊的嬤嬤端了兩樣東西過來:一把長長的頭發、一封信。
魏瀾打開信,快速看下來,魏瀾心情複雜。
他的父親,先後沉浸在薛氏、芽兒兩處溫柔鄉的父親,在寺院住了百十天後突然看破紅塵,出家了。
太夫人哭著道:“為了開解他,我請了寺裡的歸真大師來給他講經,歸真大師精通佛理,果然化解了你父親心中的怨氣。他一日日的好起來,我彆提多高興了,他天天去找歸真大師討論佛法,我想著有點事做總比一個人悶著強,就沒管他,誰知道他居然偷偷剪了發跑去找歸真大師替他剃度?我看到信便帶人去找歸真大師試圖阻撓,可——”
太夫人說不下去了。
魏瀾猜到了,太夫人一定是遲了一步,父親已經剃度為僧了。
才五十歲的男人,隻需忍上一年就能重歸青雲,偏偏他忍不住,出了家。
是真的看破了紅塵,還是用這種方式逃避現實?若是前者,魏瀾佩服自己的父親,若是後者,魏瀾隻替父親感到可悲。出家是可以逃避,但明年事情成了,父親這一出家,想還俗都不可能,還了立即會成為更大的笑柄。
“我去看看父親。”
安撫了太夫人,魏瀾去求見歸真大師。
歸真大師得知他要見魏鬆嚴,也就是現在的僧人了塵,派小和尚去請了塵。
了塵沒有來,隻讓人轉告魏瀾照顧好太夫人、妻兒子侄,他與魏瀾的父子緣分已斷,讓魏瀾不必再來找他。
魏瀾怔了片刻,然後朝歸真大師行禮,告辭。
不想太夫人一個人留在寺裡麵對父親出家這件事,魏瀾接了太夫人回城。
既然父親不會回來了,魏瀾安排太夫人住在了第二進院子。
太夫人歇下後,魏瀾走到院子裡,對等候消息的薛氏、芽兒道:“父親看破紅塵出家了,囑咐你們替他在太夫人麵前儘孝。”
薛氏、芽兒都傻了!
對薛氏來說,隻要魏鬆嚴在,她就還是魏夫人,偶爾還可以仗著魏鬆嚴的勢教訓下人給阿秀添點堵,如今魏鬆嚴當和尚去了,她還算什麼魏夫人?
芽兒也挺傷心的,老男人也是男人,她這麼年輕,突然要守幾十年的活寡,早知會變成這樣,當初她寧可得罪魏鬆嚴也不會從了他啊。
薛氏愁,芽兒哭,阿秀趁魏瀾管教彆人時,嘴角抽了抽。
魏瀾他爹真是絕了!坐擁家財萬貫、美妻嬌妾還舍得出家,老頭子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