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走了沒多久,五阿哥便騎著馬趕過來了,因來的匆忙未曾回宮,所以兩手空空,等見完了大侄子,才覺得略有幾分不妥。
不過他和三哥這關係,見麵禮什麼時候給不成,不急在這一時。
“我這大侄子天庭飽滿、耳大垂厚,單是瞧麵相就是個有福氣的。”
是嗎?耳大垂厚胤祉看出來了,至於天庭飽滿,倒不怎麼明顯,隻是連老五也是這說法,難不成小家夥的輪廓還真是隨了皇阿瑪不成。
那倒還挺幸運,皇阿瑪的顏值,高光之處就在於輪廓,大哥的輪廓便隨了皇阿瑪,當然比皇阿瑪要更為精致些。
五阿哥並未在此多待,連午膳都沒有在此用,一方麵是內務府還有公務未完成,另一方麵是他識相,二姐姐主動提出要回公主府了,他還在這兒待著做什麼,這不是打擾三哥嗎,三哥喜得貴子,如今說話都比平時慢半拍,哪還有心思招待他。
胤祉也意識到了自己這會兒與平日裡的不同,腦袋懵懵,就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反應變慢了。
送走了二姐姐和老五,胤祉兩個房間來回跑,一會兒看看小家夥,一會兒再去隔壁看看寶音。
看小家夥是因為他怎麼也看不夠,看寶音則是因為內疚,女子懷孕生子何其不易,一朝分娩,受了這麼大的罪,他若隻圍著孩子團團轉,那未免也太過分了。
所以胤祉掐著時間,兩邊所待的時間都是一樣的,他還無聊到在心裡頭猜測這母子二人會是誰先醒過來。
終於,一個時辰後見了分曉,寶音先醒,不能說是睡醒了,而是餓醒了。
而醒過來後下意識先摸了摸自個兒的肚子,摸到已經癟下去的肚子,才確定她剛剛不是在夢裡頭生了孩子。
這也不能賴她迷糊,誰讓三哥坐她床前的,女子生產汙穢,坐月子時,男子一般不會進門。
不過,三哥不信神佛,也不信女子生產汙穢的說法,二姐姐坐月子那會兒,三哥也是去屋內瞧了的。
胤祉隻當是寶音如他一般,恍在夢中,所以醒過來才會先摸一摸肚子確定孩子是不是生出來了。
“身體感覺怎麼樣?疼不疼?要不要傳太醫?”
寶音搖了搖頭:“還好,就是有些餓了。”
疼肯定是疼,但也沒有那麼疼,比起疼,餓感更明顯。
胤祉陪著寶音用了膳,才趕往宮中。
***
山西的這份密折是前日送來的,之所以現在才讓老三過來,便是顧及到老三福晉已經懷胎九月有餘,隨時都有可能生產,這孩子是老三盼了那麼久、做了那麼多善事求來的,不瞧見這孩子出生,便讓老三離京辦差,這太過為難人了。
因此在收到老三府上母子平安的消息後,康熙才決定把老三叫過來,安排山西的事兒。
“這是倭倫到山西後送進京的密折,你自己看。”
看什麼,山西官場已經糜爛到不可收拾了?
胤祉接過折子,好吧,這位曾經的內閣學士並沒有在折子上抱怨山西官場的糜爛,而是苦惱於無法將蒲州府藏在深山的百姓勸回來。
據倭倫在折子中所言,到任後已經三次前往山上勸說過了,也曾帶著當地的名門望族同去,可百姓們躲得躲、避的避,肯露麵的都不多,願意搬出深山的更是寥寥無幾。
百姓並不信任衙門裡的人,也不信任新到任的巡撫和本地望族,倒是有幾個人曾提到誠親王,說若誠親王在,他們才信。
胤祉上次去山西,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確在山西境內鬨了不小的動靜,但五年都已經過去了,還會有百姓記得他這個待了沒幾個月的親王嗎,就算要懷念,那不是也應該懷念曾經的彭巡撫嗎,那位在山西待的時間更久,還是個難得的清官。
胤祉對此持懷疑態度,比起山西百姓時隔五年後還對他念念不忘,他倒更相信這是倭倫打算拉他到山西去‘大殺四方’,借他的手肅清山西官場。
倒也不是不可以,胤祉骨子裡還是上輩子的那個小老百姓,痛恨貪官汙吏,很能和山西百姓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