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二年級的暑假對奧羅拉來說過得不算很好,然而開學以後的日子也沒有讓她覺得有所好轉,反而是更動蕩。
新學年開始不到四天,半個霍格沃茨都知道了查理·韋斯萊一直追著奧羅拉·菲爾德跑。奧羅拉覺得這種傳言實在太過誇張,她隻是和查理經常碰麵而已,但是也僅限於吃飯和課間的時候,畢竟他們年級不同。
她都搞不懂為什麼之前她和沃克斯以及比爾走得那麼近的時候,都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話,反而現在把她和剛入學的查理傳到了一起。她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跟其他人讀的根本不是一個學校,不然為什麼思維差得這麼大?
另一邊,因為新來的“R.A.斯賓尼”教授因為風度翩翩寡言少語,長得又非常帥氣而憂鬱,幾乎是在黑魔法防禦課的第一次課以後就在女生們之間迅速走紅。
據說最誇張的時候,斯萊特林的“地下情報收集站”——蘇爾·加西亞在同一天,重複了這位新教授的信息多達三十遍,而其中他和貝芙莉的關係最讓人好奇。有人在回學校的火車上就看到他們是同一個車廂,有的人則說這位新教授是貝芙莉的監護人。
總之,貝芙莉在開學的前兩個星期就被弄得煩不勝煩,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和奧羅拉一起躲在桃金娘的盥洗室裡避難和熬製魔藥。兩個同樣處於並且極度不喜歡處於話題中心地位的女孩,看著彼此的時候都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悲催感覺。
好在新學年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消息的,新加入課程的神奇動物保護課成了奧羅拉除草藥學外最喜歡的一門課,而恰好她也是這堂課上最受凱特爾·伯恩教授喜愛的學生。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隻要有奧羅拉在的課堂上,不管那堂課介紹的是什麼神奇動物都不會出問題。
那天是星期四,天氣難得的非常晴朗。可惜好像再熱烈明快的光線也無法將禁林的茂密樹冠層穿透,這裡的光線條件依舊很差,滿眼的浮動森綠色,濃鬱到幾乎要讓你的眼珠找不到聚焦點。更遠的地方,常年盤旋在森林裡的霧氣已經被染成了翠綠色,完全分不清哪些是
樹,哪些是霧。
單一暗淡色彩的過分堆積,讓人即使隻是站在邊緣,也能很清楚地感覺到那種陰冷壓抑的氛圍。仿佛有幽靈在貼著你的肌膚,朝骨縫裡吹冷氣那樣。
赫奇帕奇的大部分課程都被分到了和斯萊特林一起上,神奇動物保護課也不例外。兩個學院的孩子們被各自的級長帶著來到禁林邊緣,等待著凱特爾·伯恩教授的到來。
對於除了奧羅拉以外的其他人來說,這是他們第一次來到禁林。習慣了城堡裡清晰熟悉環境的小巫師們,對於眼前這片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幽暗森林充滿了好奇,但是誰都沒有要先進去一步的打算。赫奇帕奇們擠在一起嘰嘰咕咕地討論著,斯萊特林們則安靜得多地站在一旁,彼此之間沒什麼交流。
“梅林,這裡真冷。”卡洛琳抱緊自己,把自己儘量朝後縮過去,“現在可是九月份,這裡就冷成這樣,冬天的時候那些神奇動物真的不會凍死嗎?”“它們習慣了吧。”奧羅拉回答。
很快,凱特爾教授就抱著一頭基本接近成年體型的莫特拉鼠走了出來。那是一隻背上長著海葵一樣的東西,外形酷似老鼠的魔法生物,有著長長的觸須,全身粉紅,性情頗為凶猛。它們因為出色的魔法抵禦能力而聞名。巫師們往往因為它們的小巧體型而低估它們對魔法的抵抗力,但其實從相同體型的魔法生物來看,它們的承受極限比一隻鷹馬還要優秀。
在簡單介紹完莫特拉鼠的特性和性情後,凱特爾教授抱起這隻縮著爪子的胖乎乎的小家夥:“誰願意來和它親近一下?它是個脾氣很好的女孩,彆害怕。”
莫特拉鼠衝麵前的小獾和小蛇們露出了尖牙。
大概女生天生就是怕老鼠的,更何況是一隻和普通家貓體型差不多大的老鼠。凱特爾教授說完,大部分女生都不自覺地朝後退了幾步,慷慨體貼地把機會讓給了在場的男孩們。
最終,斯萊特林的一個男孩主動舉了手,凱特爾教授朝他微笑示意,讓他走上前來。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莫特拉鼠似乎不太買這位斯萊特林的賬,在凱特爾教授鬆手的一瞬間,小家夥回頭就朝男孩咬了過去。被凱特爾教授阻止以後,它踩
了男孩的手臂一腳,圓滾滾的一團就掉到地上,嚇了男孩一跳後,呲溜一聲就朝森林裡竄進去。
凱特爾教授因為瘸了一條腿的緣故,一時沒辦法去抓住它。奧羅拉連忙從嘰嘰喳喳的人群裡掙脫出來,朝那隻快要看不見蹤影的莫特拉鼠追過去。
“快回來!”奧羅拉蹲在地上,朝縮在一團盛開著繁茂淡紫色小花的醡漿草裡的莫特拉鼠伸手,“過來。”
小家夥盯著眼前的女孩,長長的觸須抖了抖,然後歡快地從陰影裡跑出來跳進奧羅拉的懷裡。一旁的斯萊特林們的表情,玄幻到好像看到了他們那位年輕的院長,正在衝他們露出如沐春風般的慈祥笑容。有那麼一瞬間,凱特爾還以為自己看到了紐特·斯卡曼德,他曾經最得意的學生。
兩個人都是赫奇帕奇,都屬於話不多很安靜的類型。一開始凱特爾還以為他們有什麼血緣關係,後才發現根本不是這樣。
不過奧羅拉倒是從這位老教授的口中得知了另一件事,曆史上有記載的第一個擁有這樣天賦的人,是霍格沃茨的創始人之一,赫爾加·赫奇帕奇。
奧羅拉聽完後,瞬間就明白為什麼那次薩拉查知道自己的天賦以後,會破天荒地說這個天賦很好了。
她這麼想著,捏住手裡那朵深紅玫瑰的綠色花枝晃了晃,光滑馥鬱的花瓣輕輕點在奧羅拉的鼻尖上,溫柔得像個落下來的吻一樣。她突然有點替被困在日記本裡的薩拉查感到遺憾,同時她也想起了一個她以前想過很多次的問題。
為什麼那次去博金博克店的時候,薩拉查的日記這麼湊巧就砸到她了呢?
……
周二下午的最後兩堂課是雷古勒斯的黑魔法防禦課,卡洛琳中午吃完飯就拉著奧羅拉和塞西莉亞回到了寢室,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來一一試了過去。
最後,已經完全記不住她之前試了哪些衣服的奧羅拉給了她一個建議——反正她這一年裡有的是機會和這位斯賓尼教授見麵,這些衣服早晚都是要穿一遍的,隻是順序問題而已,今天穿哪件並不重要。
卡洛琳歪著頭想了想,覺得對方說得很有道理。由此奧羅拉覺得,自己真的越來越會忽悠人了。
今天的
課程是實踐課,安排在了一間能夠看到夕陽的空曠大教室裡。奧羅拉到的時候裡麵還沒有人,隻有滿地的發亮光線和被照耀成蜂蜜色的木地板。禁林的陰影盤踞在窗外,和霍格沃茨城堡隔著一片燦爛瑰麗的光海。
她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然後翻開手裡的書,準備提前預習一下今天的內容。不管是什麼課,早到是奧羅拉的習慣,這門課也不例外。淡黃色的羊皮紙在陽光下看起來就像幾乎不存在那樣,那些單詞仿佛都順著流淌的陽光漂浮到了空氣裡,隨時準備踮起腳尖舞蹈。
這間教室用來做黑魔法防禦課的實踐教室怪可惜的,如果能夠在四周的古老牆壁上貼上鏡子,那會是一個很漂亮的舞蹈房。奧羅拉這麼想著,模仿著撥動吉他弦的動作,手指在桌麵上輕快地勾挑了幾下。
慢慢的,陸陸續續又有其他學生也到了教室,零散地坐在教室裡,沃克斯和比爾照例坐在奧羅拉旁邊,三個孩子很快聊在了一起。
雷古勒斯到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滿屋璀璨光線裡的奧羅拉。明亮的陽光滾動在她淡金色的長發上,耀眼厚重得燙人的心臟。她穿著一件暖黃色的短袖,裡麵是巧克力色的長袖衫,黑色的牛仔褲,白色的運動鞋,整個人看起來非常安靜。
“看起來我好像來遲了。”雷古勒斯走進來,朝循聲回頭的奧羅拉微笑了一下,然後一一回應了其他學生的問候,“你們來得這麼早嗎?”
說著,他走上講台將手裡的課本翻到了寫有魔法生物博格特的那一頁。
很快的,教室裡就坐滿了人。今天的課堂內容就是學習如何用博格特驅除咒來製服這種黑魔法生物,它們懼怕歡笑聲,那會讓它們痛苦萬分直到灰飛煙滅。
咒語記起來並不困難,困難的是實踐,好在雷古勒斯的課堂上從來不用擔心參與度的問題。奧羅拉站在最後一排靠著牆,看著前麵的同學們一個一個都施展出了能夠克製博格特的咒語,和他們一起朝被施了咒語的博格特哈哈大笑。
其中最讓奧羅拉印象深刻的是漢娜,她的博格特幻影是一頭豬。因為她很害怕這種動物。還沒等她動手施展魔法,周圍的孩子們都被這隻
豬給笑翻了天。
沃克斯更淒慘,他的博格特幻影是那兩個一直追著他不放的格蘭芬多女孩,教室裡爆發出來的笑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響亮。連雷古勒斯都忍不住低下頭去輕輕笑了下。沃克斯在練習結束後懊惱地朝後走,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靠在牆上,恨不得立刻原地蒸發。比爾則在旁邊壞笑著安慰他,說,相信從此以後那兩個女孩就不會再來纏著他了,這是件好事。
沃克斯連翻幾個大白眼送給他。他隱隱感覺這件丟臉的事很快就會傳遍全校,連桃金娘的盥洗室都拯救不了他。
奧羅拉其實不用站到博格特麵前去都能知道它會變成什麼,除了蛇不會是彆的了,至於到底會是曾經出現在夢裡的那條和薩拉查很像的巨蟒,還是在阿格爾特森林裡的紅曼古拉斯哨蛇都不重要,反正她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