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曝光(1 / 2)

[HP]蝴蝶效應 薑玖 10142 字 6個月前

奧羅拉縮在豬頭酒吧二樓房間的一張寬大椅子上,雙手擱在膝蓋上卷著自己被施了乾燥咒以後已經重新變得順滑乾爽的發尾,眼睛有些無神地看著周圍那幾乎無光的環境,屋外是暴雨傾盆。

茶卷坐在她的肩膀上,聳拉著頭頂的兩片小葉子靠著她的臉龐,完全沒有平日裡的那種活潑。

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坐在這裡一動不動有多久,密集雨聲裡,隻能隱約聽到外麵的談話聲,是鄧布利多在讓沃克斯他們幾個先回學校。貝芙莉則因為雷古勒斯還沉睡著的關係,留在了隔壁房間等他一起回去。慢慢的,談話聲和淩亂的腳步聲都漸漸消失了,房間的大門被悄無聲息地重新打開,鄧布利多和斯內普同時走了進來。

“教授。”奧羅拉動了動,低低地開口,看著鄧布利多將那本墨綠色的日記本放在了桌麵上。聲音很輕微,卻讓奧羅拉的神經不由自主地跟著緊繃了起來。

她以為鄧布利多會很直接地問她關於這本日記的問題,卻沒想到他先關心的是茶卷:“它怎麼樣?還好嗎?”

奧羅拉愣了一下,然後點頭,讓茶卷跳到自己手上:“是的,還好沒被火燒到。”鄧布利多愉快地微笑了一下,但是奧羅拉本能地覺得他其實心情很沉重,有什麼東西讓他正在很……緊張?儘管這種情緒非常微弱。

她看了薩拉查的日記一眼。

“關於這個……這本日記。”鄧布利多用不同的語氣說出同一個詞彙,產生了一種很微妙的區彆效果,“我和西弗勒斯覺得你應該是意外得到的。但是我們很好奇你是怎麼撿到它的,能告訴我們嗎?”

斯內普坐在一旁沒出聲,隻是沉默地注視著那個幾乎整個人都埋藏在陰影裡的女孩。他得承認鄧布利多這種提前表明他是站在對方角度的說話方式很有技巧性,這會給人一種不管結果如何他都不會追究的積極心理暗示,因此更容易說實話。

“我一年多前撿到它的,那時候我剛剛給我打工的魔法寵物店送完客人要的貓頭鷹,回來的路上卻迷路了,然後闖進了翻倒巷。”奧羅拉頓了頓,表情有一瞬間的

遲疑回避,然後接著說到,“我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就是覺得那裡讓人很不舒服,不知道自己在哪兒,隻知道不停地往前跑,直到看見了一家店。”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鄧布利多總覺得奧羅拉似乎有些在刻意地避免和自己有眼神接觸,她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後的斑駁暗淡牆壁上,帶著點渙散的空洞。這種舉動就像是在規避某種東西,比如需要通過眼神接觸才能起作用的攝神取念。

鄧布利多意識到這一點,沒有立馬戳穿她,而是依舊用非常溫和的聲音詢問到:“那家店叫什麼名字你還記得嗎?”他的語氣在這場冰冷瘋狂的大雨裡,成了唯一有溫度的存在。

奧羅拉蜷縮住自己毫無暖意可言的手指,感覺剛剛淋雨的寒涼還殘留在自己的身上,哪怕魔咒已經將那些水分蒸發乾。她搖搖頭,很誠實地回答:“沒有,我說實話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家店叫什麼名字。我是無意間闖進去的,那時候隻有那家店有光,我就進去了。”

這時,斯內普給出了答案:“博金博克。那家店的名字。”

“這樣啊。”鄧布利多忖度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問,“你進去以後裡麵沒人是嗎?你是怎麼發現它的?”

“我沒有發現它。我剛進去就發現外麵有人要進來……”奧羅拉說到這裡,克製了自己想去看斯內普的衝動,繼續盯著自己因為低溫和緊張而變得蒼白的指尖,它們看上去像那些藝術家手下的雪雕那樣,僵硬而冰冷。

“我很害怕,一直朝窗戶那裡退,那裡有副窗簾,我就躲到了窗簾背後。後麵是個很大的書架,地麵上都是亂七八糟的書。我就是在那裡撿到這本書的,我太害怕了,撞到了書架,然後它掉下來砸到了我,落到了我帽子裡。”

“是茶卷打開了窗戶上的鎖,所以我才從那裡逃出來的。”奧羅拉總結。

鄧布利多聽到這裡的時候笑了笑,好像想起了什麼讓他很開心的事:“啊,這個小家夥。我還記得紐特那孩子也是,他總是帶著他的那隻皮克特,什麼鎖都困不住他。不過說真的,這個小家夥凶起來也是挺厲害的。”

儘管護樹羅鍋體型很小,但是它們一旦被激怒就會

毫不留情地挖出對方的眼睛,那個斯萊特林女生隻是多了一道疤,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

奧羅拉意識到什麼,連忙解釋到:“托尼婭的事,茶卷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想燒死茶卷,把它嚇壞了,所以它才還手的。”“我知道,你彆緊張。”鄧布利多安慰性地擺擺手。

“再然後,我遇到了她,把她帶出了翻倒巷。”斯內普補充到。

奧羅拉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她以為自己隻要不說的話,斯內普是不會主動說出他自己也曾經被攪和進這件事裡來的,儘管他那時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蹚渾水從來不是一個斯萊特林會做的事。

“我明白了。不過奧羅拉,你知道你撿到的這個東西原本屬於誰,又到底是什麼嗎?”鄧布利多認真地看著她,明亮的藍眼睛廣袤深沉如大海,你根本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奧羅拉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明白在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麵前撒謊是不可能的,隻能坦白:“我知道它屬於薩拉查·斯萊特林,但是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斯內普皺著眉頭看向她,發現事情和他想得完全不一樣。他原本以為奧羅拉是對這整個魂器一無所知才會把它留在身邊這麼久,畢竟一個一年級學生不知道魂器實在是太正常了,因為絕大多數巫師都是不知道的,真要知道才是值得懷疑的。

但是……原來她一直都明白日記裡的人是誰?

想到這裡,斯內普快速冷硬地問道:“那你為什麼還一直保留著它?”

“我……他沒有做過什麼傷害過我或者其他人的事,隻是跟我聊天而已。真的。”奧羅拉儘可能地讓自己看起來值得信服。

“如果你是這麼缺乏社交樂趣,為什麼不試著去找一個正常的聊天對象?”斯內普有些尖刻地批判到,“在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以前,就能毫無防備地和一本會自己寫字的筆記本聊天,還是在知道它是來自於一個很奇怪的店鋪的情況下?”

他說著,帶著一股明顯的嘲諷和莫名其妙的怒氣:“我得說,我很佩服你的勇氣,菲爾德小姐。沒人告訴過你在第一次接觸有獨立思考能力的東西時,最好在一開始持戒備態度嗎?”

鄧布利多眨

眨眼,看了看這兩個人,選擇了暫時性的沉默。他忽然有點後悔剛剛沒有泡壺茶上來。

奧羅拉看著他,迎麵對上那雙漆黑的瞳孔,清晰而緩慢地回答:“沒有,先生。我自己一個人長大的,在麻瓜社會。”

斯內普的眼神有些狼狽地閃爍了一下,他想起曾經在埃蒙德的記憶裡看到的那一幕,奄奄一息的父親眼裡最後是女兒溫暖明媚的笑容。她從埃蒙德的瞳孔裡轉身,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

“那你現在知道大概也不算晚?”他最後說。

“我聽到你剛剛說你隻是單純地和他……聊天?”鄧布利多見斯內普不再打算說話,很適時地接過了話題,“那麼你們都聊些什麼?我很好奇,斯萊特林先生會和一個小姑娘有些什麼共同話題?”

“大部分是我找他聊,就是一些學校的八卦和有趣的事,舉辦了什麼活動什麼的。”奧羅拉回答,“還有就是我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的時候,他會給我很多幫助,他也救了我很多次。”

鄧布利多的眼神極快地從那本日記上瞥了一下,然後重新放回奧羅拉身上:“你覺得這正常嗎?”

“您是說……”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會覺得是你搞錯了對象,一直和你聊天的人是你所在學院的創始人才對,不是嗎?”

“是,我想過這個問題。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是說,我應該沒有什麼價值能夠讓他特彆對待。”奧羅拉低頭注視著自己手裡的茶卷,喃喃地說道。茶卷正趴在她手上,很乖巧地看著她。

“所以你的結論是?”鄧布利多鼓勵性她繼續說下去。奧羅拉張了張嘴,最後聳聳肩說道:“可能他就是太無聊了,所以才會聽我喋喋不休地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還不掐死我。”

斯內普冷笑一聲,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樣,聽起來非常陰森。奧羅拉覺得,自己在他眼裡估計已經愚蠢得和一隻被砍了頭的巨怪一樣了。

鄧布利多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找笑了:“你知道我曾經去博金博克店的時候,那位店主是怎麼跟我說的嗎?”

“怎麼說的?”

“他在等著那個不小心把這本日記帶走的人像之前得到它的人那樣,突然死去或者發瘋,然後他

就能重新把這本日記拿回去了。”鄧布利多說著,眼神在水晶眼鏡背後變得有些隱晦的銳利,“可是顯然他的計劃落空了不是嗎?你並沒有受到這本日記的影響,這真的很不可思議。”

奧羅拉慌忙垂下眼瞼,盯著地麵上那團從陽台欄杆上飛濺進來的雨水形成的潮濕團塊,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奧羅拉。”鄧布利多彎腰略微湊近她,溫和而堅定地問道,“你的博格特為什麼是空白的?”

她不自覺地抓緊自己的衣服,指甲隔著布料掐進肌膚裡,淡金色的發絲被壓在手掌下,繃直如柔韌的琴弦。她看到牆根處的地麵上有一層薄灰,來自布滿石灰裂縫的牆麵,鋪在那裡像一層被碾碎的慘白骨頭碎末那樣。

“我不知道,先生。”奧羅拉放棄了用自己的天賦糊弄過去這個想法。這招騙騙和自己一樣的學生還好,在這兩個人麵前很明顯不會很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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