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手卷(1 / 2)

[HP]蝴蝶效應 薑玖 7649 字 6個月前

能夠看出一個人真實內心的,永遠是細節,它能將那個人最深的秘密暴露無遺。斯內普幾乎是走進密室的一瞬間,就想起了這句真理般的話。

密室和斯萊特林院的其他地方一樣,被掩埋在一片黯淡幽深的水綠色之下,沒有任何鮮活明快可言。這裡的一切看起來都有種深沉肅穆的感覺,從頭頂瀲灩著水光的雕花穹蓋到地上的墨綠色地毯,壓抑和冰冷爬滿這裡的每一寸角落,整個房間看起來像張被封存在深水之下的古老精美油畫。

這裡是霍格沃茨眾多傳說中,最久遠的一個的源頭。一千多年來,無數的校長和教授試圖找到這裡,然而全都無功而返——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也是好事,畢竟傳說中的那條巨型蛇怪阿比斯已經活了一千多年,彆的不說,就是那樣的體型也足以嚇退許多巫師。

如果密室真的打開了,彆說麻瓜出身的學生,整個霍格沃茨的人都活不了。

斯內普在門口停了一會兒,不著痕跡地深吸口氣後,緩慢而謹慎地走了進去。很快,他發現這裡一些用具的數量十分微妙——兩把椅子,兩個茶杯,兩副餐具,兩個掛衣架,甚至還有兩副書寫用具。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黑色木桌上的銀色花瓶裡,插著一束無論是色彩還是新鮮程度都與這裡格格不入的向日葵。金黃燦爛的花朵是這裡唯一的亮色,盛開到凝固,像是有人一意孤行地禁錮了一團陽光在這裡,試圖驅逐掉這裡過分淤積的陰沉。

這裡除了薩拉查自己以外,還殘留著另一個人生活的痕跡。斯內普的視線落在那幅畫像上,看到深色的窗簾後麵隱約有一個人影。能夠被放在密室裡,作為唯一的畫像,斯內普很輕易就能猜出來窗簾背後的人是誰。

這時,赫爾加悄無聲息地掀開窗簾,衝麵前的魔藥大師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碧藍色眼睛裡的光芒溫和疏離。他在一瞬間有一種看到了奧羅拉·菲爾德的錯覺,緊接著他看了看手裡的魂器,再抬頭的時候,那幅畫像就不見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怎麼了嗎?”薩拉查在日記本上寫到。

斯內普收回視線,意識到被封存在這個魂器裡的薩拉查靈魂碎片,似乎並不完全知道自己這個密室裡有些什麼,比如那幅畫像。看起來就像鄧布利多說的一樣,在薩拉查製作了這個魂器以後,還發生了很多事才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想到這裡,他權衡了一會兒後回答到:“沒什麼,隻是好奇。”

薩拉查沒多問,很直白地繼續寫著:“看到書櫃上的那個黑色匣子了嗎?你們要的東西就在裡麵,拿走吧,然後你可以離開這裡了。”

最後一句話真是相當的不客氣。

他寫完,艾達拉已經捧著那個黑色匣子跳著來到斯內普麵前,將它遞給了斯內普。匣子摸起來很光滑,頗有分量,表麵看不出來任何拚接的痕跡,像是剛從整塊從木料裡挖鑿出來的那樣,一點也不像是一件經曆了一千多年後的古董。

斯內普接過盒子打開,看到封存在裡麵的那本手稿,客氣地詢問到:“需要我將您的日記帶回去嗎?”

陰柔冰涼的聲音從日記本裡流淌出來,在這種幽深的環境裡有些滲人的悅耳:“這就不用你管了,你們已經拿到了想要的,艾達拉會帶你離開的。”一旁的艾達拉抖了抖她的大耳朵,眨眼睛。

“那就告辭了。”斯內普說完,和艾達拉一起消失在一片移形換影的扭曲空氣裡。

直到房間裡再次歸於平靜,薩拉查才重新開口說話:“你可以出來了。”

奧羅拉聽到後遲疑了一下,慢慢從床底爬出來,淡金色的長發亂七八糟地披散著,像剛從難民區跑出來的一樣。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尖,想要說點什麼,卻忽然發現房間裡的光線好像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了,變得更暗沉了。她抬頭才發現,原來是因為覆蓋在頭頂的穹頂陰影形狀改變了。

發現這一點後,奧羅拉盯著頭頂泛著水光的穹蓋有些茫然地說到:“誒?它們剛剛不是這樣的。”那團陰影還在緩慢挪動,像有生命一樣。

“我該稱讚你現在還有心情來關心這些嗎?如果你今晚想睡在外麵和阿比斯一起,我倒是不介意。”薩拉查冷笑,讓奧羅拉聽了有點畏縮,畢竟她和薩拉查之間的交流一直都是以文字書寫為主,很少聽見他說話。他那把有點偏

中性的嗓音加重語氣說話的時候,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讓人想到捕獵者刺破獵物喉管的尖銳獠牙。

“……阿比斯?那個,先生……我不是故意要闖進來的,對不起。”奧羅拉爬起來,看到原本放在床頭櫃上的赫爾加畫像不見了。她眨眨眼,確信不是自己的錯覺。

“你又在看什麼?”薩拉查不悅地問道。“呃……沒什麼,隻是好奇。”奧羅拉下意識地回答,然後她才發現自己說了跟斯內普一模一樣的話,有些不自在地吐了吐舌頭。她猜,薩拉查應該是不知道赫爾加的畫像在這裡的?

可是,為什麼?這是他的密室不是嗎?

然而她的思緒很快被薩拉查的話打斷,日記本裡傳來的聲音如一塊打磨過的冰那樣平靜冷漠,不近人情:“你和他一起去過赫布底裡了?”

他?奧羅拉不知道薩拉查這個“他”代指的是斯內普還是鄧布利多,但是她還是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是的先生,我去過了。”

“梅蘭妮是怎麼跟你說的?”雖然斯內普已經跟他說過了,但是他還是想再確認一次。

“她說,我是希拉瑞莉·赫奇帕奇的後人,和他們是一家人。”

“希拉瑞莉?原來你是她的傳承人。”他的聲音忽然漂浮了一下,奧羅拉說不好那是一種什麼情緒,好像又懷疑又輕快。她被弄得有些糊塗,搞不懂薩拉查對這個回答到底是一種什麼態度,治隻好原地不動等著薩拉查的下文。

頭頂的陰影又變了。它是活的,奧羅拉確定。

半晌後,薩拉查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叫來了艾達拉,讓她帶著奧羅拉回到宿舍去。

奧羅拉看了看那扇和赫爾加房間相通的大門,說:“謝謝您先生,我想我還是自己回去吧。我還有兩個朋友在外麵。”

“沒關係,艾達拉已經把他們帶回去了,奧羅拉不用擔心。”艾達拉提了下她瘦削的肩膀歡樂地回答道,“薩拉查先生交代過了。”

“交代?”這個詞怎麼聽起來有種驚悚的隱晦意味。

“難道還要等著他們跑到你們那位校長的辦公室裡去說一遍你們今晚的傳奇經曆嗎?”薩拉查譏誚地說道。“可是,您是讓艾達拉怎麼跟他們說的?”奧羅拉驚

訝地問。

“用不著,明天一覺起來,他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他說著,陰柔空靈的聲音因為壓低而有些奇異。

奧羅拉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實在太斯萊特林了。

“順便。如果下次你要是再敢把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帶到那個房間裡去……”

說著,羊皮紙上的翠綠毒蛇忽然很詭異地笑了起來,金黃的豎瞳眯著,放軟的聲音裡是裹了糖的毒液,落在空氣裡迸開黑色的花朵:“我就讓你親眼看著我怎麼殺了他們,再把他們扔給阿比斯當晚餐。”

奧羅拉被最後一句話刺激得顫抖了一下,她的認知清晰地告訴她,薩拉查既然說得出來就一定會做得到。她有些僵硬地點頭,手指緊緊抓住睡衣的邊緣,儘量鎮靜地回答:“我記住了,對不起,不會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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