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看著少女的側
臉,猶疑了一會兒後,握緊杯子,儘量用平常的語氣問到:“那……你喜歡我們家嗎?”
“當然了。”奧羅拉想都沒想就回答,“我喜歡你們家裡的每個人,這裡讓人感覺很幸福。”
“噢……”男孩有點失落地撓撓頭,旋即又輕鬆地說到,“誒,如果你喜歡我們家,那就經常來嘛。暑假怎麼樣?我還可以帶你去周圍好多好玩的地方看看。”
奧羅拉抿了抿嘴唇,剛想說什麼,卻被兩隻窗外的貓頭鷹打斷了。它們是來送禮物的,一個給沃克斯,一個給奧羅拉,兩個盒子都被一模一樣的墨綠色紙張包裹著。
沃克斯拆開包裝看了看,裡麵裝著一件深紅色的新披風,樣式簡單,做工精細,胸口還有一個格蘭芬多的簡化版勳章,縫紉手法和整個披風的有很大差彆。
奧羅拉驚訝地睜大眼睛,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看清楚,因為那件披風她好像在對角巷的禮品店看到過,當時貝芙莉買的就是它。
“喲,誰送的?”比爾勾起披風的布料摸了摸,光滑柔順,質量相當不錯,湛藍的眼睛玩味地看著自己的好友。沃克斯掩飾性地咳嗽了兩聲,用他打遊戲的黃金手速把那件披風重新裝回盒子裡:“沒什麼,一個挺好的朋友。我們剛剛聊到哪兒了?”
比爾和奧羅拉頓時一臉高深莫測的笑,很默契地沒再追問下去了。
這時,弗雷德抱著亞瑟送他的禮物跑了過來:“奧羅拉你收到的是什麼?”
“噢……”奧羅拉看了看自己的手裡的盒子,頓了頓回答,“是……我前兩天在麗痕書店買的書。”“二手書?”弗雷德湊過來看了一眼,書的封麵看起來很舊了。
“對啊。省錢嘛。”她聳聳肩。
那是幾本五年級的必修課課本,奧羅拉略略看了下,魔藥學魔咒學還有草藥學和變形術課本都齊了。其中還有一本薄一些的冊子,看起來格外新,素黑的封皮上沒有任何標題。奧羅拉翻開看了下,全是自己上課和寫論文的時候弄得似是而非的地方。
她有點愣愣地看著這些書,然後靠在椅子上盯著天花板。要知道雖然所有學生在霍格沃茨的學費都是魔法部支付,但是購買課本和學習一些由魔法部職員親
自教授的高級咒語——比如移形換影——就得格外付錢,而且往往價格都不會便宜。
所以,奧羅拉下學期要買的書突然一下子就少了很多,還都是很貴的必修課本。
她在椅子上呆了一會兒,然後又直起身體去翻紙盒,在裡麵找到了一張卡片。上麵用奧羅拉很熟悉地字跡寫著:
“聖誕快樂。
希望你已經對你自己將來的職業有所規劃了,這會對你五年級以後的選課方向起到決定性作用。
僅供參考,我將隻會招收O.W.Ls考試中魔藥學成績為O的學生進入六年級的課程。”
這個消息太慘烈了。
配合上中午紐特.斯卡曼德在寄來的聖誕問候信裡,特地提醒她作為天生馴獸師尤其需要學好魔藥學來保證自己和魔法生物生命安全的情況來看,奧羅拉覺得自己悲慘得可以去跳樓。
突然有一種自己會短命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上帝果然都是公平的,給了你天生馴獸師的能力,就一定不會給你學好魔藥學的智慧。
由此奧羅拉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為什麼斯卡曼德夫人是個傲羅的原因。不得不說這兩個人的職業太般配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六年級不能選擇魔藥課的話,那就基本意味著,她不會再和斯內普有什麼交集了。這種認知讓她感到難過,非常難過,甚至比當初以為自己要被趕出霍格沃茨還要難過。
奧羅拉盯著那張卡片上末尾的“S.S”,感覺那兩個字母不僅僅是寫在這張單薄的紙頁上,而是紋在她的眼睛裡,鐫刻在心頭。她終於發現,原來當初她最害怕的不是被霍格沃茨開除,而是被開除以後,自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然而,她又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這樣的念頭不過是妄想。因為她從來都不是那種聰慧過人領悟性極高的天才學生,偏科得相當嚴重,魔藥學苦苦掙紮了這麼久也就極為勉強地能摸到E的邊緣,還得必須靠點運氣,大多數情況都在A這個等級不動如山,O這種級彆更是想都不敢想。
除了天生馴獸師這個亮點,她也就和其他大部分的學生沒什麼區彆。變形課和草藥學不算,它們雖然是奧羅拉非常擅長而且容易拿O的科目,但是不歸斯內普管。
總之,她不
是那種優秀圓滑到讓能斯內普多看一眼的人。
奧羅拉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在麻瓜社會上學的時候看的書,作者總會把那些強烈到讓人恐懼的力量或者感情描繪以幽綠的色彩。而明知沒有可能還要去留戀執著的,就是幽綠色的妄想。
所以她的這種喜歡,簡直比妄想還來得遙遠。
……
回到霍格沃茨以後,一切如常。但是又有什麼不一樣了,奧羅拉能很明顯地感覺到。
那就是,她的眼睛好像有點看不清遠處的東西了,這讓她有點慌。因為她發現自己坐在教室最後一排的時候,已經開始辨認不出來哈德森教授在黑板上寫的字了。
雪盲次數過多會對視力造成影響,而赫奇帕奇家族的人都有雪盲症。
這可真是個惡性循環。
或許她該去配個眼鏡?
奧羅拉有點煩悶地咬住羽毛筆的羽尖,把原本服帖的劉海揪到炸毛。
她現在才快十五歲,就已經開始看不清遠處原來看得清的東西,那將來還有這麼多個冬天她該怎麼辦?
梅蘭妮說希拉瑞莉在六十歲的時候就已經完全失明,那自己……
她克製著歎出一口氣,把頭低下來,不去看斯內普在黑板上寫的東西。然而下一秒,奧羅拉就極為倒黴地被斯內普點了名:“我假設你歎氣是因為覺得我講授的內容讓你感覺太過簡單,所以可以低頭不聽?”
黑衣的教授站在教室的前端,隔著幾乎整個教室的距離投過來的目光又冷又硬,一如他的聲音:“菲爾德小姐,你來給其他人解釋一下我剛剛寫的這些是什麼意思。”
奧羅拉決定了,她要去跳樓。
她坐在位置上抬頭看著黑板的方向僵硬了一會兒,然後極為不自然地站起來,嘴唇幾經張合後,終於在斯內普陰沉的臉色下放棄般地說到:“對不起教授,我看不清……您寫的是什麼。”
赫奇帕奇扣三分。奧羅拉都能模擬出對方接下來要用他那把低沉悅耳的嗓音說出什麼樣的話。
有幾個斯萊特林冷笑了出來,畢竟這個理由聽起來拙劣無比,簡直就是弱智版的“我不知道,我沒聽課”。
然而斯內普卻稍微凝固了一下,然後皺著眉頭盯著對方,眼神由一開始的挑剔變成了
打量,隻是聲音依舊涼薄:“你說什麼?”
卡洛琳已經替奧羅拉捂臉了。
“我說……”奧羅拉不得不頂著那種極具壓迫感的眼神硬著頭皮重複一遍,眼神轉移到自己的桌麵上,“我說我看不清教授您寫的是……是什麼。”
斯內普沒說話,臉色沒比剛剛好多少,看不出他到底相不相信奧羅拉的話。但是奧羅拉確實沒說謊,她就是看不清。
短暫的靜默以後,奧羅拉聽到斯內普用一種又冰又滑的語調說到:“那我猜你的聽力應該還在正常水平上?”
“是……”
“那就坐下,保持‘聽’課該有的狀態,菲爾德小姐。”斯內普說完,開始講解接下來的內容。
塞西莉亞目瞪口呆:“他居然沒扣分?他是不是忘了?”
卡洛琳一臉嚴肅:“那可千萬彆讓他想起來!”
貝芙莉微微偏頭看著教室角落裡的奧羅拉,好像在想什麼,然後又把頭轉回去接著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