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薩拉查為什麼會把這樣一個咒語印記寫在他的藏書裡?
讓彼此之間的魔杖永遠不能對抗,這種事怎麼看都和那位高高在上的創始人扯不上關係才對。
還是說,這個咒語根本就是他發明的?好像也不像,這不符合斯萊特林的風格。
“晚安,奧羅拉。”
“晚安,斯拉格霍恩教授。”
……
雨一直下到周末才停,但是烏雲並沒有散開。隻是在擺脫了那些水分的重量後,它們漂浮得更高了,像個煙灰色的罩子似地蓋在天空中央,隻留天際線邊緣的地方透露出一線狹窄的冷光,清晰地勾刻出山峰的弧線輪廓,絲絨狀的白霧零星地懸浮在山
腰。
在所有的潮熱悶濕感褪去後,霍格莫德意料之中的被一大群來自霍格沃茨的小巫師們占領。其中最興奮的應該是剛升入三年級的孩子。
唐克斯從蜂蜜公爵糖果店的門口鑽出來,將手心裡的一條巧克力遞給奧羅拉:“走吧,我要買的都買好了。接下來就跟你一起去三把掃帚酒吧了。”
她們來到店裡,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等著萊姆斯。而他很快就端著兩杯櫻桃汁從廚房裡走出來,遞給麵前的兩個女孩:“但願我的手藝能趕得上鄧恩,他今天生病請假了。”
唐克斯吸了一口,翠綠色的眼睛柔和地眯起來:“很好喝,謝謝您盧平先生。”萊姆斯對這個女孩子有一點很單薄的印象,因為奧羅拉跟他提起過好幾次,而且他也曾經見過對方。那時候的唐克斯還是一頭銀色的卷發,發尾帶著點藍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頭黑色的短發隨性而略帶銳利地順著各個方向伸展著,像朵倒著盛開的濃黑花朵。
她從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白皙的手握成拳頭伸到萊姆斯麵前,笑容帶著種可愛的俏皮:“送給您的,先生。”
女孩的表情很有感染力,萊姆斯微微笑了一下,很配合地問:“需要我猜對了才可以嗎?”
她用力點點頭。
萊姆斯思索了一會兒,回答:“好吧。我猜是蜂蜜公爵糖果店的東西,對嗎?”奧羅拉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也太容易了。”
“您怎麼知道?”唐克斯好奇地看著他。
“因為你的頭發上有他們店裡的彩屑。”萊姆斯溫和地說,在唐克斯驚異地伸手打算把頭發抓得一團亂之前,替她把那幾片彩屑取了下來,“好了,現在已經沒有了。”
“好吧,還是歸你了。”唐克斯把那枚玫瑰糖塞給他,手指穿插在黑發裡撥弄著,低頭認真喝著杯子裡的櫻桃汁。她沒坐多久就被室友叫去其他地方,奧羅拉則換了位置坐到萊姆斯負責的櫃台前。
她注意到萊姆斯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唐克斯逐漸消失的活潑纖細背影:“唐克斯是個很迷人的女孩,學校裡也有不少男孩子追求她。”
“看得出來是這樣。”萊姆斯回答,然後把話題和目光一起收回來,“雷古勒斯·布萊克秘密加入
鳳凰社了,接替的是你父親之前的工作任務。”
奧羅拉愣了一下:“是嗎?”
“這個事情本來是要保密的,不過鄧布利多覺得讓你知道也沒關係。”萊姆斯一邊揮動魔杖將那些彩色的泡沫在酒水表麵豐富起來,一邊說,“他是第二個從食死徒那邊加入進來的鳳凰社成員了。”
“那第一個是誰?”奧羅拉下意識地問,然後又反應過來,“哦……斯內普教授。”
“嗯。”萊姆斯把這段時間裡發生的事都講了出來,奧羅拉安靜地聽著。
原本雷古勒斯是不打算重新回到其他人視野裡的,他一直很低調,希望之前關於自己已經死去的謠言繼續保持下去,這對布萊克家有好處。但是這次牽扯到法律和西裡斯的翻案,他不得不公開了自己其實並沒有死的真相。公開以後,他因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選擇了加入鳳凰社。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鄧布利多才能成功地將他從魔法部的追查裡保護下來。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西裡斯是他們家族裡最特彆的一個,他反對甚至憎恨純血論,還是個格蘭芬多。”萊姆斯說,目光悠遠得仿佛在回憶著什麼,“但其實,他們到底是一個家族裡出來的,有的地方。儘管西裡斯從來不承認,但是我還是這麼覺得,有的地方,西裡斯真的很明顯是個標準的布萊克。”
奧羅拉再一次確定,他們那一代人的關係真的特彆複雜。而她從來都不擅長應付這種,想想都頭痛。
……
一如既往,貓頭鷹在用餐的時候送來了今天的預言家日報,上麵報道了雷古勒斯·布萊克的事。
對於這位布萊克會加入鳳凰社這件事,斯內普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在他眼裡,布萊克都是一群瘋子。西裡斯·布萊克用這種瘋狂來追逐他那可笑的自由,安多米達·布萊克用來捍衛她的愛情,剩下雷古勒斯·布萊克選擇了保護他的家族。就像當初他偷了黑魔王的掛墜盒卻不讓家裡的其他人知道他已經轉變了觀念一樣,他恢複記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實了自己的“死亡”。
真是值得唏噓的偉大精神。
不過由此斯內普也明白,雷古勒斯的觀念和鄧布利多一直以來的一樣,
那就是總有一天,黑魔王會卷土重來,區彆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隻要黑魔王還有一絲重現的機會,雷古勒斯就不可能讓自己的叛變影響到他的家人。畢竟布萊克家的很大一部分人都是黑魔王的忠實信仰者。
他可真不像那條蠢狗的兄弟。
還在上學的時候,斯內普就發現這兩兄弟的關係很微妙。不過他沒想到雷古勒斯這次居然會以曝光身份為代價來幫西裡斯翻案。
鄧布利多沒有阻止他,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因為一旦雷古勒斯曝光身份,那就等於他公開和食死徒以及黑魔王撕破臉,在顧慮以及確信將來有一天黑魔王會重新出現的情況下,他隻能選擇加入鳳凰社,除此之外無路可走。
斯內普把報紙丟開,冷笑一聲,並不打算同情一下這位布萊克,因為即將被平反的那個人是他最厭惡的人之一。
“怎麼了西弗勒斯?”一旁的斯拉格霍恩享受著杯子裡的蜂蜜酒,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沒什麼。”他回答。
斯拉格霍恩舉起杯子,愉快地說:“這是雷特從霍格莫德帶來送給我的蜂蜜酒,你要來一點嗎?”
“謝謝,不用了。”斯內普乾脆地回絕到。對方遺憾地歎口氣:“之前我聽說學生們都很怕你,還以為是因為你和米勒娃一樣都很嚴肅的關係。現在我算是明白了,西弗勒斯,你真的該學著柔軟和善一點兒。多和那些優秀的學生們接觸不是壞事,你看。”
說著,他晃了晃手裡的蜂蜜酒。
“看起來您很容易就得到了他們的喜愛,恭喜您。”斯內普乾巴巴地說到。
“絕大部分吧。”斯拉格霍恩語氣裡的遺憾聽起來沒有減少多少。
“那不是很好嗎?”
“你覺得奧羅拉那孩子怎麼樣?”他忽然問。
斯內普端湯的動作頓了下,偏頭問:“她怎麼了嗎?”
“也沒怎麼樣,就是不太愛親近人。我邀請過她幾次來參加一些學生之間的聚會,她也總是推脫。”斯拉格霍恩喝完蜂蜜酒,繼續歎氣,好像有點挫敗,“真是跟紐特當初一模一樣。”
“是嗎。”斯內普附和了一句,心裡卻克製不住地浮動出一絲異樣的愉悅。
“對了,我聽說那個韋斯萊家的男孩在追求她,是這樣嗎?”斯拉格霍恩又問,“我看他們關係還挺好的。”
那絲愉快被瞬間碾碎了。
斯內普麵無表情,說出的每個單詞都冷漠如分離滑落的冰川屍體,緩慢又瘮人:“沒聽說過。”
他為什麼要去關心這些?
斯拉格霍恩沒太在意對方的態度,轉而和一旁的弗立維聊了起來。周末專屬於教師們的早餐時間,結束得很平靜。
四天後,西裡斯·布萊克被宣判無罪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