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真相(2 / 2)

[HP]蝴蝶效應 薑玖 12327 字 10個月前

一陣尖銳的嘯聲後,團團細絨樣的孢子菌絲從那層黑色的外殼裡迸發擴散出來,純白柔軟得像一捧羽毛那樣。它們在接觸到空氣的一瞬間就消弭開,落進最近的土壤裡開始紮根生長,發出一聲低微而清晰的搏動聲。

沃克斯用羽毛筆撓了撓頭,“這個惡魔雪茄最後綻開的聲音像心跳。”

心跳。

奧羅拉看著那些接觸到土壤就立刻融入進去的菌絲,忽然萌生出了一種不切實際的妄想——會不會斯內普對她也是有著些許特彆的感情的?也許隻有一點點,但那也是有的。

“差不多了。”比爾寫完最後一個字母,把羽毛筆收回去,“記錄好了我們就走吧。你們寫了什麼?”

“形態,特點,時間,方式。”貝芙莉簡練地回答。沃克斯的答案和她差不多,不過他還隨手速塗了一張插畫。

奧羅拉把羽毛筆直接揣進兜裡,思維和棚頂的雨點一樣雜亂:“像心跳。”

“……”沃克斯無語,“你就打算寫這個?”

“你的筆。”貝芙莉提醒。

奧羅拉低頭,看到有墨水從筆尖滲漏出來,印染在她的長袍口袋上。

晚上的就寢時間之前,依舊是級長們的提前巡邏時間。奧羅拉和貝芙莉從地下室出發,一起走在城堡的長廊裡。剛下過一場大雨,貼地吹過來的風有些冷,從袍擺下麵鑽進去,直竄脖頸的寒意。

走到湖邊的時候,貝芙莉忽然開口說:“我想我知道為什麼雷古勒斯知道你眼睛的事了。”

“誒?”奧羅拉回頭,“怎麼了?”

她的眉尖微蹙著,睫毛下的一雙眼睛被廊壁上的燈光照得如同兩顆澄澈的玻璃珠:“我在

聖芒戈見過你,很久之前,我幾乎快忘了。”

“什麼?”

“你說過你不記得你的眼睛是怎麼受傷的了,沃克斯也不記得。但是聖芒戈說是因為黑魔法的緣故。”貝芙莉平靜地說著,一字一句像在用刀尖挑開那些裹纏在謎底上的複雜繩結那麼精巧銳利,“我一直沒有想起來,直到今天下午,你說雷古勒斯也知道這件事。我才恍然想起,我很早之前就在聖芒戈見過你。那時候你的眼睛就是完全看不見的,那些治療師們都沒有什麼很有效的辦法,以為你隻能這樣下去了。”

“直到有一天,你突然自己康複了。”貝芙莉說到這裡的時候,目光略微有點迷蒙,像是在努力回憶,“然後你很快就出院了。走之前,你們所有在那次倫敦襲擊中受傷又沒有達到入學年齡的小巫師都被集中到了一個房間,也沒待多久。等我再見到你的時候,已經是在對角巷那次了。”

“等等……”奧羅拉倒吸一口冷氣,“你說,我是自己康複的?還有倫敦襲擊?什麼襲擊?”

“在我看來是這樣。那次襲擊是食死徒造成的,在麻瓜社會裡。”她點頭,“我那時候是因為魔力暴動傷及到了自身,所以才住院到聖芒戈裡去的。那天聖芒戈特彆忙,很多小巫師和傲羅都負傷住院了。雷古勒斯那時候在照顧我,你的房間就在我隔壁,我想他應該是那時候看到你了,因為你那時候情況特彆糟糕。”

“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奧羅拉伸手抓住自己的頭發,有些焦躁,“那你知道是誰把我送進醫院的嗎?”

貝芙莉搖搖頭:“這個我不知道,也許雷古勒斯有看到過,他沒有告訴你嗎?”

雷古勒斯……

奧羅拉忽然想起他今天和自己說過的話,他說,他同意西裡斯的看法。

你該離斯內普遠一點。

……

周五早上的黑魔法防禦課結束後,斯內普點名讓奧羅拉留下來。整個赫奇帕奇五年級的學生們都朝她投來了同情到悲痛的眼神。

她等著所有人都走了以後才起身,站到講桌對麵抬頭看著麵前的黑發男人:“您找我有什麼事嗎,教授?”

斯內普交給她一小瓶透金燦爛的魔藥,從表情到語氣都沒有任

何多餘的情感色彩:“福靈劑。不用一次喝太多,能在斯拉格霍恩的事情上幫到你。”

奧羅拉握著那瓶顏色美麗到讓人驚歎的魔藥,沒來由地說:“謝謝您教授。這是鄧布利多教授拜托您幫忙做的嗎?”

斯內普收拾論文的手停了一下,偏頭看著她,抬了下眉毛,表情細節依舊寡淡到無法捕捉:“你認為呢?”

“我覺得這挺麻煩您的,所以……”

“那你就最好快點拿到斯拉格霍恩的記憶。”他咬字清晰地說到,眼神是一片無光的深黑色,“這樣大家都會很省力氣的,我說得對嗎?”

說完,他拿起那疊論文就準備離開,奧羅拉的聲音拉住了他:“教授,您知道1981年那場倫敦劇院襲擊嗎?”

她的聲音不大,一如既往的溫和平慢,但是說出來的內容卻讓斯內普僵硬住了,好像瞬間被人用鐐銬禁錮住了行動力。

奧羅拉繼續說,神情裡有種濃鬱的困惑:“貝芙莉跟我說,她那時候在聖芒戈醫院看到了我,雷古勒斯也在。我的眼睛那時候就已經徹底失明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卻又在某一天突然自己痊愈了。教授,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斯內普卻突然轉過身來尖刻地盯住了她,那種鋒芒畢露的冷冽眼神割斷她的所有言語。然而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斯內普又恢複了平時的刻板冷漠,好像剛剛那種神態從來不曾出現在過他的臉上。

“自動痊愈。”他挑剔地重複著,聲音不再那麼有壓迫力,而是收縮成一種難以察覺的緊繃和防備,“他還跟你說了什麼?”

他?奧羅拉有點意外斯內普會這麼自然地忽略掉貝芙莉,直接默認告訴她這些的人是雷古勒斯。她三言兩語解釋了那天的事:“所以我在想,您會不會也知道那次倫敦襲擊的事情?”

“我為什麼會知道?”他表情漠然地反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奧羅拉感覺他除了不耐煩以外,還有種無法忽略的警惕。似乎這場談話讓他感覺到了威脅或者不自在。

這是斯內普的習慣,當他的情緒接近於發怒的時候,他往往會喜歡把一句話拆分成好幾句,再加上一堆讓人頭暈眼花的尖酸挖苦修辭。可是當他警覺著防備什麼的時候,他

的話語會變得格外簡練銳利,就像現在。

“我就是隨口問一下,耽擱您的時間我很抱歉,先生。”

斯內普看了她好一會兒,最終說:“斯拉格霍恩應該在禁林裡,你現在可以過去了。”

“好的,我這就去。”

福靈劑大概是目前奧羅拉見過的色彩最漂亮的魔藥了,沒有之一。它看起來像柑橘,雛菊,還有陽光的精華混合體,剔透而溫柔。

奧羅拉打開木塞喝了一小口,沒嘗到意想之中的甜味,但是卻突然起了一陣極為強烈的,想要去禁林某個地方的念頭。

她直覺會在那裡找到斯拉格霍恩,而且在福靈劑的指引和前期她的試探下,她一定能拿到斯拉格霍恩那段涵蓋著魂器真相的記憶。

……

西裡斯知道最近鄧布利多很忙,不過能忙到在約定好的時間內都見不到他,確實讓西裡斯有點意外。

他從壁爐裡彎腰走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骨節分明的瘦長手指間夾弄著一支裝著記憶的透明玻璃試管。

鄧布利多有把所有記憶都儲存在同一個地方的習慣,那些成堆的亮銀白色絲線讓那個櫃子看起來簡直像聖誕樹一樣閃閃發亮,想不注意到都困難。

看起來鄧布利多把這個櫃子當成了一個裝飾品,放在緊靠著牆壁的一個角落裡。他向來喜歡那些亮晶晶的東西,就像他喜歡各種口味的糖霜食物一樣。

西裡斯把手裡的試管貼上標簽,放到了櫃子第三層最顯眼的位置。那裡麵裝著他這段時間來的一些重要記憶。

當他收回手的時候,很隨意地撥弄了一下那個可以轉動的櫃子,眼角餘光忽然瞥到了一個很敏感的名字。

標簽看起來已經很舊了,像是很久之前的記憶。上麵寫,西弗勒斯·斯內普,意外。

西裡斯皺起眉毛,布萊克家那種天生的傲慢神態在他的臉孔上展露得很徹底。

他伸手取下那支試管打開,把裡麵的記憶絲倒進了冥想盆裡。

銀白的絲線在裡麵纏繞又擴散,有畫麵徐徐湧動出來。

倫敦劇院的大門被食死徒用魔法轟開,綠色的魔力光束在到處掃蕩摧毀,玻璃爆開的聲音清晰刺耳。

奧羅拉矮小的身影在漆黑走廊儘頭一晃而過,被魔咒的衝擊力彈出去摔在滿是碎玻璃的地上的時候,像片單薄的紙片那樣軟綿綿的,沒有任何重量。

西裡斯看到斯內普用神鋒無影咒抵消了另一個食死徒的索命咒。

神鋒無影被彈偏出去的一瞬間,奧羅拉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被魔咒瞬間橫貫著割裂雙眼。

深紅的血花染紅了整個冥想盆的水,他聽到奧羅拉淒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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