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康大長公主點頭:“燕王所思極為周全,她一個小姑娘家無依無靠,難免會被人欺負,總的給她找一門好親事,讓她日後有個依靠。”
“我也是這個意思。”說到這裡顧徽彥無奈地歎了口氣,“可是她不知為何,對嫁人極為抵觸。我之前提過兩次,她都不願意,最後甚至都和我惱了。”
“哦?”壽康很是意外,林未一個小姑娘,竟然敢和顧徽彥鬨脾氣?顧徽彥什麼時候性子怎麼好了?
更多的事情顧徽彥不想多說,他點到即可,對壽康說道:“英國公府大小姐是我親自寫信向您求娶的,可惜犬子頑劣,辜負了高熙不說,還辜負了您的期盼。我知道我再無顏麵和您提這件事,但是林未畢竟未出閣,即便她的父親和我有救命之誼,長久住在燕王府終究名不正言不順,長此以往恐會有損她的名節。所以我隻能厚顏和您提出這個不情之請。”
壽康大長公主已經聽明白了:“你想讓我替她找一門好親事。”
“對。”顧徽彥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會操心這種事情,但是林未身板不大脾氣卻烈,顧徽彥沒有辦法,隻能另外托付他人,“我和她一說這件事她就要炸毛,我看她和姑母您親近,由您來提定然要好些。”
“她出孝在什麼時候?”
“今年五月。”
沒多久了,隻剩兩個月。壽康若有所思地點頭,一口應下。老人家總是愛操心晚輩姻緣,她看到林未恍如看到了自己的外孫女,給自己的外孫女挑一個好夫婿,這種事有什麼可推辭的。顧徽彥看到壽康的狀態也暗自放心,自從高熙死後,壽康的狀態一天比一天差,她在這世上再無牽掛,了無生意,身體自然每況愈下。現在能給壽康找些事情做,隨便還能解決林未的婚姻大事,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顧徽彥解決了今日的兩樁來意,外麵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他時間不多,便起身告辭。林未剛剛梳妝回來,都沒把凳子坐熱,便被燕王強行帶走了。林未依依不舍地和壽康大長公主告辭,登上了燕王府的馬車。
這次造訪意義重大,燕王用行動粉碎了京城裡關於燕王府和壽康公主府不和的傳言,明確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高熙這個前世子妃依然是燕王承認的兒媳,京城裡種種流言蓋是無稽之談。
而燕王府內部的氛圍也悄悄地變化著。燕王高調拜訪壽康公主府是給高熙正名,同樣是打高然的臉。即便是高熙和顧呈曜夫妻感情一塌糊塗,高熙依然是燕王欽定的兒媳,燕王府的原配世子妃,高然莫名其妙的優越感可以歇一歇了。
高然心裡不大痛快,可是她隨即告訴自己,日久見人心,但時間長了,燕王一定能看到她身上的閃光點,進而承認自己。不過在此之前,高然先得解決其他威脅。
天氣越來越暖,漸漸冬衣收起,愛俏的姑娘們都換上輕薄的春衫。林未在燕王府已經住了近一個月,最開始眾人隻把她當一個客人,高高哄著供著,但是隨著時間過去,林未在王府中如魚得水,而燕王府的人對林未的存在也越來越習慣。甚至因為林未的超然地位,不少人把林未當靠山,巴結的、奉承的人走哪兒都不缺。
高然這段時間過得莫名憋屈,明明王府隻有她一個女主人,可是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林未,給高然添堵不說,高然還得把這位當小姑子一樣捧著供著。林未在王府中越受尊崇,高然的心就越煎熬。
一天下午,高然邀林未到花園裡賞花說話,用她的話說,王府現在就她們兩個女眷,她們二人可不是像親姐妹一樣親厚。林未被這個比方說的渾身起雞皮疙瘩,她百無聊賴地揪花瓣打發時間,突然看見高然讓人端來許多果盤,一邊還放著棋局、繡棚等各種消遣。林未默默挑了挑眉,高然溫婉笑著,對林未說:“今日春光大好,最是踏春的好時光。隻是可惜不能出府,那我們在花園裡走一走,聊作消遣好了。”
說著高然狀若無意地夾起一顆棋子,說:“林姑娘,你會棋麼?今日陽光這麼好,要不我們也風雅一回,在花下對弈?”
林未看著高然手裡的黑子,輕輕一笑:“好啊。”
林未落落大方地坐到高然對麵。高然正在將錯位的棋子挑出,她手腕優雅而緩慢地擺動,唇邊帶著笑意,不經意說道:“林姑娘,下棋沒意思,不如我們換個新鮮玩法吧。”
“哦,什麼新鮮玩法?”
“五子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