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娘的狀元兒2(2 / 2)

那段時間,江家熱鬨極了,成天有人上門,不是為了悼念原身的父親江大春,而是為了打江家財產的主意。

好在孟芸娘立得住,她知道自己一個寡婦,很難守住這份家財,她當機立斷找到了族長兼村正的族叔,表示夫婿臨終有遺言,說他走後妻兒還得勞煩族裡照看,因此願意將家中那六畝田借族人耕種,隻求在兒子江流成年前,村裡能提供母子倆每年所需的口糧,等兒子成年後,地契則過戶到族中,歸家族有所。

當時江大春病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哪裡會有這樣的臨終遺言,這個所謂遺言,實際上都是孟芸娘在思索考量後的決斷。

首先,她一個女人根本沒法耕種家裡那六畝田地,與其將那些田地荒廢,不如給族人一些好處。

至於等兒子成年後那六畝田地歸於家族,實際上就是歸於族長那一脈,出於利益考量,族長也會偏袒照顧他們母子,畢竟真要如了江二春蘇潘雲夫婦的願,這些田地可不會到族長的手中。

至於他們母子倆,有一門點豆腐的手藝,在兒子成年前,她一定能夠攢出買地的錢來,重新為兒子置辦一份家產。

孟芸娘的頭腦格外清醒,她明白,地是死的,手藝是活的,隻要保住那一門手藝和兒子,犧牲點東西都是值得的。

果然,在村正插手後那些鬨騰的人都消停了,也就江二春和蘇潘雲夫婦時不時還鬨騰一下。

因為給出去的那六畝田地,孤兒寡母過了一段時間的舒心日子,隻是寡婦門前是非多,雖然孟芸娘立身以正,可保不齊還有那些閒言碎語搬弄是非的人存在,加上她長了那樣一張臉,即便她沒想過改嫁,也有無數狂蜂浪蝶撲過來,今天早上江流看見過的管事就是其中之一。

至於蘇潘雲嘴中提到過的胡歸榮,江流也從原身的記憶裡查找到對方的身份,那人是孟芸娘娘家那邊的獵戶,據傳在孟芸娘嫁到江家之前,曾和胡歸榮情投意合,隻是因為孟家看中了江家的家資,逼著女兒嫁到了江家,一對有情人就這樣被拆散。

現在孟芸娘都已經是一個六歲孩子的娘了,胡歸榮也一直沒有再娶,大夥兒都說,他是忘不了孟芸娘,一直守著呢。

不過對於娘親曾經的情緣原身知曉的並不多,甚至對於年幼時的這段記憶,他的印象也不是那麼深刻。

他隻記得,在他七歲準備進學堂的時候,家裡曾經出過一件大事,那件事差點要了娘親的性命,最後這件事以孟芸娘劃花了自己的臉告終。

因為沒有了嬌豔的臉蛋,圍繞著這個寡婦的桃色新聞終於消停了,沒人相信還會有男人願意和這樣醜如鬼魅的女人偷/情/歡/好,族裡也終於相信孟芸娘會為亡夫好好守著,開始主動維護這對孤兒寡母。

那一段記憶格外深刻,原身仿佛從那天起開始長大了,他努力念書,想要成為舉人老爺那樣備受尊重的存在,因為他知道隻有當他長大了,有能力了,才能為自己的娘親遮風擋雨。

孟芸娘是一個堅韌的女人,毀容這個慘痛的經曆似乎沒有對她造成多大打擊,在傷口愈合後,她繼續做豆腐去坊市售賣,賺錢供兒子念書的花銷,將兒子看的比以前更加重視了。

這期間,那個和孟芸娘曾經有過一段情的胡歸榮倒是依舊會出現在母子倆的生活中。

有一年冬天,胡歸榮冒著大雪進了深山,從山裡出來時,他身上滿是疤痕,還拖著一頭死透透的母大蟲,靠著那頭大蟲的皮肉,他賺了上百兩的銀子,一時間為他說親的人絡繹不絕,隻是胡歸榮統統拒絕了,他靠那些錢在坊市裡盤了一個鋪子,開始轉職成為了賣肉的屠夫,時不時的就會拿肉過來和孟芸娘換豆腐。

直到原身二十多歲考中舉人,帶著娘親搬去了府城,對方也依舊沒有再娶。

江流不知道孟芸娘是否還對那個男人有情,因為她從來都不會和自己的兒子談起那個男人,倒是臨終的時候,她哭著對自己的兒子說她這輩子對不起一個男人,原身不知道她在說誰,可江流卻覺得,孟芸娘口中對不起的男人,或許就是一直沒有再娶的胡歸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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