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他,對於江氏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喜事。
“隻是這樣一來,我們娘倆就得啟程趕往京城了。”
孟芸娘又喜又憂,喜的是兒子能夠被蔣翰林看中,收為入室弟子,憂的是離開故鄉,去往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城都生活。
雖說兒子的恩師早已有言,他們娘倆去往京城後可在蔣家借宿,但孟芸娘畢竟是寡婦的身份,住在兒子老師的家中還是多有不便。
所以這一趟去京城,他們恐怕還得買或租一個小院,這樣一來,開銷頓時就增大了不少。
而且青陽離京城路途遙遠,去了京城以後,如非必要,恐怕娘倆都不會再回來了,現在江二春夫婦被逐出了江家,他們娘倆再一走,江家祖先和亡夫江大春的墳墓又有誰來祭拜清掃。
還有......
孟芸娘垂下眼,沒敢再想那個男人。
孟芸娘憂愁煩惱的問題在江衝看來都不是問題,旁人想要做學政的弟子學政都不願意收呢,現在學政主動收了江流做入室弟子,這樣的大好事哪裡還有往外拒的道理。
至於孟芸娘的擔心......
“既然現在你們母子得去京城生活,大春死前讓你交給族中的六畝良田自然也不該歸族中所有,這樣,以後你們恐怕照顧不了田地,我做主以市價買下這六畝良田,還有大郎成了廩生,每月都有不少廩米可領,以後我代大郎領這廩米,至於這廩米就折合成銀錢,也好解你們母子倆的燃眉之急。”
江衝看好江流的未來,自然就不能讓他對族中有任何芥蒂,當初孟芸娘為保平安送給族中的六畝良田統統折成了銀錢,江衝還一次性給與了江流五年的廩米銀,手裡一下子多了七十多兩銀子,孟芸娘安心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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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去了一趟豫川,似乎碰著了什麼好事,自你從豫川回來,眉眼都是笑著的。”
蔣參道的夫人替他整理早上上朝要穿的官袍,笑著問他。
“哈哈哈,還是夫人懂我,本來是想等我那弟子來到京城之後和夫人分享這件喜事,現在看來,是得提早告訴夫人了。”
蔣參道哈哈大笑,這會兒的他哪有平日裡在同僚麵前的嚴肅刻板。
此時他正用手指挑著麵脂,然後用手掌的溫度將那麵脂揉化開,動作輕柔地擦於臉上,塗完麵脂,他還不忘對著銅鏡仔細地修了修自己的胡子以及眉毛。
“弟子?夫君終於願意收徒了?”
這確實是件喜事,蔣夫人原本還想著按照她夫婿外表剛正,內裡龜毛的個性,一輩子都不會收徒呢。
“正是,我那弟子,真真是——算了,等你見著他就知道了。”
蔣參道想了想,還是打算給夫人留點驚喜,沒有仔細敘說自己那小徒弟的出彩之處。
見他想要賣關子,蔣夫人也沒有細問,隻是在蔣參道修飾完麵容後,替他換上官袍。
“夫人,我今天這番打扮如何啊。”
蔣參道正了正衣襟,朝一旁的夫人問道。
“夫君今天依舊俊美異常。”
蔣夫人笑著比了一個大拇指,她才不會當著夫君的麵告訴他,即便他再怎麼捯飭,他那張平平無奇的臉都不可能和潘安相比較。
“嗯。”
聽到夫人的讚美,蔣參道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這次收的弟子可比他俊美多了,當年科舉沒能成為探花郎,反而成了狀元郎一直是蔣參道的遺憾,隻怪他的才華掩蓋了他的樣貌。
不過這次好了,他收了一個如他一般才貌兼備的弟子,他成不了探花,自己的弟子一定能夠替他得償所願的。
蔣參道笑著離開,在出了臥室的瞬間,笑容一下子禁住,麵容威嚴,他又成了那個不苟言笑的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