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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你做噩夢了?”
一夜纏綿,孟芸娘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去,胡歸榮卻依舊沉浸在娶到自己心愛女人的激動中,借著龍鳳燭的微弱光芒,看了孟芸娘整整一個晚上,舍得不閉眼。
他怕閉了眼,等再次睜眼時,芸娘就不在他身邊了。
隻是天際剛剛破曉的時候,孟芸娘似乎做了噩夢,表情開始激動,眉頭緊鎖,雙手雙腳不斷掙紮著。
胡歸榮趕緊把人緊緊摟抱住,固定好她揮舞的四肢,生怕她傷到自己。
“好可怕的夢。”
孟芸娘睜開眼的時候,還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區彆,直到感受到彼此之間炙熱的體溫,才相信自己親生經曆的這一切才是真實的。
“不要怕,隻是噩夢罷了,以後我會去你的噩夢裡,保護你的。”
胡歸榮鄭重地說道,他承諾了江流會好好守護芸娘,自然要連噩夢中的她一並守了。
孟芸娘將臉貼在胡歸榮的胸膛上,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擅長說謊,隻要是他承諾的,都會做到,那個噩夢裡,他確實也守了她一輩子。
隻是那個噩夢太可怕,在夢境裡,她因為江二春夫婦的陷害,不得不毀了容貌以求自保,好不容易兒子考上了舉人,又因為晚年和媳婦的爭執鬨得家宅不寧,把自己的日子過得稀裡糊塗的,還耽擱了兒子。
倒是眼前這個男人不論是在夢境中,還是在現實中,都始終如一,默默地守護著她。
孟芸娘還記得夢境裡即將死去的自己拉著兒子的手說自己虧待了一個人,她口中虧待的那個人,就是眼前人啊。
“我們生一個孩子?”
孟芸娘忍不住開口說道。
“好!”
胡歸榮愣了愣,然後欣喜如狂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早就做好了沒有孩子的準備,可現在芸娘說了要給他生一個孩子,一個他和她的孩子,胡歸榮如何能夠不激動欣喜呢。
看著笑的和個傻子似的夫婿,孟芸娘也不由笑出了聲。
不一樣的,她的生活和那個噩夢截然不同,果然夢境隻是夢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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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四年前鼓勵寡婦再嫁的改革讓江流大出風頭,朝廷修改了晉律法,規定夫族不能強迫寡婦守節,且嫁妝為女子的私財,寡婦如果再嫁,可以全數帶走,強迫寡婦守節者,受笞刑三十,服五年勞役......
因為這一律法的出現,晉朝寡婦的生活一下子改善了許多,江流也一躍成為那些受益寡婦心中的活菩薩,不過在之後的四年裡,他顯得比較沉寂,晉文帝並沒有因此重用提拔他,而是按照慣例,將他送入了翰林院,成為了翰林院七品編修。
但明眼人看得出來,皇帝這是在磨煉他的脾氣。
三年前,在蔣弗榕及笄宴上,蔣參道宣布了女兒和江流的婚事,隻是他想多留女兒幾年,在她十八歲生辰過後再送她出嫁。
今天正是江流和蔣弗榕的大喜之日。
一夜**過後,蔣弗榕和江流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蔣弗榕正準備對鏡描眉,江流卻接過了她手中的眉筆,然後捧著她的臉,為她細細描繪。
“夫人甚美。”
描完眉,江流輕輕點了點小嬌妻的鼻尖,麵帶笑意地說道。
不知為什麼,蔣弗榕想到了在家時娘親每天早上哄騙爹爹的話。
她不同於爹爹,還是知道自己樣貌的真實水準的,可當自己的夫婿眉眼含笑,輕輕吐出這句話時,蔣弗榕不由心酥了大半。
她覺得至少自己在對方的眼裡,真的是無比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