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搖了搖頭:“陸大人剛剛說,女子夫死從子,要在丈夫去世後教育兒女,又說女子四德,要相夫教子,勤儉持家,這兩條細則裡都說了好女子要承擔起教育兒女的重擔,陸大人這般看不起你那長媳,可將你那長媳德才全無,是壞女子的表率。”
那陸廣的長子媳婦可是他千挑萬選的,是金陵蕭家的嫡出女兒,江流今天這番話要是傳了出去,恐怕陸廣就把他那親家得罪狠了。
“你胡說八道!”
陸廣眉眼一瞪,他就知道這小子不安好心。
“陛下,或許旁人會覺得我開辦這女子學堂十分荒謬,懇請陛下和諸位大臣深思,尋常百姓人家,不似陸大人,能夠為家中子孫聘請名師,對於這些人家的孩子來說,接觸最多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的啟蒙老師也是自己的母親,民間有一句俗話,說出來恐怕陛下和諸位大人會有所不喜,可這句話,我還是得說。”
江流做了一個揖:“民間俗語,爹慫慫一個,娘慫慫一窩,這話雖然粗鄙,可也能看出些道理來,一個女子,如果擁有美好的品德,出眾的才華,她所教導出來的孩子很大程度上,也會是一個知廉恥,明事理的人,相反,如果一個女人本身粗鄙不堪,文理不通,她教導出來的孩子,很大程度上也隻會是她的翻版罷了。”
“臣開辦女子學堂,鼓勵女子讀書,看似離經叛道,其實是為了我晉朝更長遠的發展,如果越來越多的女子能夠如同男子一般學習六藝以及為人之道,做人之本,如果她們的見識能如同男子一般遼闊,那麼她們教育出來的孩子,必然也會更加優秀。自然,也不會出現陸大人口中,孩子不可長於婦人之手的話了。”
聽了江流的話,晉文帝忍不住深思。
“胡說八道!”
陸廣額頭的青筋暴起,“女子怎能和男子相提並論。”
女人隻要替夫家綿延子嗣,孝順公婆,伺候好夫婿就已經儘夠了,至於兒女的教養,自然由更優秀的名師費心。
“陸大人,您的高堂尚在,要是知道您這般鄙夷不屑她這個母親,想來陸老夫人會無比傷心的。”
江流冷笑,當初還說他送寡母再嫁是不孝生父,現在看來他這個鄙夷親母的禦史大人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你、你、你——”
陸廣覺得自己的胸腔要爆炸了,這個巧舌如簧,胡攪蠻纏的小人,他真是瘋了,才再一次針對對方。
隻是江流這番質問確實也誅心,難道陸廣還能直接承認,他老母無德,不配教養子孫不成?
顯然陸廣並不是江流的對手,可他已經是在場所有老臣裡麵最能說會道的了,連他都敗了,還有誰能和江流相鬥呢。
此時的陸廣也不在乎同僚們的看法了,他心中隻有一個想法,以後江流不管再乾什麼,他都不想管了。
反正按照兩次的經驗看來,他就算想管,也是管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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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發生在禦前的對話很快就流傳出去,江流的那套娘強則兒強的言論也流傳開去,包括那句爹慫慫一個,娘慫慫一窩,看似粗鄙,實則挺有道理的話,也成了民間人人掛在嘴中的俗語,時常被人提及。
那場爭辯之後,扶柳書院依舊好端端的開著,外界也大致了解了皇帝的心思,恐怕皇上是決定縱容江流這個偏離於常人的做法了。
漸漸的,開始有官宦人家的小姐進入扶柳書院,在那場辯論後,似乎絕大多數人,都接受了這個書院的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就完結了,今天依舊有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