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技人7(2 / 2)

“這幾個孩子還不滿14周歲,那個男人的做法,就是虐待孩童,你們應該把他抓起來。”

顧馨星看警察不說話,以為警察被她問的啞口無言了,馬上又咄咄逼人地質問道。按照法律法規,江流的這種行為應該已經觸犯了法律,要受到法律的製裁。

“你這小姑娘怎麼就這麼說不拎清呢,人家自個兒自願,自個兒家裡人同意,用得著你這個外人吆五喝六的,你啥都不懂你還把警察找來,滾滾滾,我不要你的臭錢,你們都給我離開石嶴村。”

年邁的村長火大了,好言好語地給那小姑娘解釋了這麼多遍,可她就是咬定孩子要念書。

念書的錢誰來出?幾個孩子的家人誰來照顧?感情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凡有點能力,長輩能不疼孩子嗎?為什麼他們這兒那麼多的年輕人一去不回?還不窮鬨的。

好不容易江流願意回來,幫助大夥兒,要是被她弄得心寒了,他們這些老人又能靠著誰呢。

村裡也不是沒有念書的孩子,可山下學校的師資力量實在太差了,往往念到初中就沒法往下念了,這個學曆又能乾些什麼呢,出去打工也就是流水線的工人和工地搬磚的苦力。

偶爾有幾個能考上大學的,但一百個孩子裡又能有幾個呢。

跟著江流學藝是苦,但是將來享福,先苦後甜和先甜後苦,村裡人自己有自己的衡量。

老村長顫顫巍巍地伸手往口袋裡掏錢,顧馨星等人給他的夥食費他還沒存起來,他也沒算昨天的夥食費,直接將那些錢塞到了顧馨星等人手裡。

“就是,你們看不慣就彆在咱們這兒待著了,咱們窮,就是得受罪吃苦,彆臟了你的眼睛了。”

村裡的其他老人跟著說道,所剩不多的幾個年輕人甚至做出了趕人的動作。

還是兩個警察護著,顧馨星等人才慌忙地收拾好東西,坐著警車離開。

在山下,警察又勸了他們幾句,可這會兒顧馨星已經鑽了牛角尖。

她長這麼大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她就不信了,還不能討一個公道。

*****

“警察顯然已經被那個男人買通了,這種貧困縣都是上下通氣的,宗族勢力比官方還猖狂,警察根本就不敢幫咱們。”

顧馨星將白天拍到的照片遞給幾個朋友看,那張照片正是她透過窗戶,拍攝到的江流和警察們握手的照片。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你看看今天這些人,好端端的就把咱們轟出來,差點連東西都沒讓咱們拿,我看我們還是彆管這兒的事了,他們樂意看著孩子受罪,我們非親非故的,乾什麼管人家呢。”

隊裡的一個男人很不高興地說道,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轟趕。

“怎麼能不管呢,孩子是無辜的,在他們這個年紀,就該好好念書,他們的父母為了錢不負責任,我們就把這件事鬨大,讓他們不得不負責人。”

顧馨星語氣堅定地說道。

那幾個跟著江流練功的孩子也就七八歲的模樣,這個年紀的孩子什麼都不懂,說是自願,大概率也是家長逼迫的,不然哪兒會有孩子自願學這種功夫呢,又不是自虐狂。

她覺得這兒的生活水平雖然不好,卻遠沒有到需要讓孩子受這樣的罪的地步。

昨天他們就是在村長家吃的飯,攙著紅薯的乾飯,四道菜,其中兩個葷菜,還有半隻老母雞燉的湯,顧馨星覺得村裡的生活水平起碼還是溫飽有餘的。

她哪裡知道,這餐飯是村長看在他們每人每天給的三十塊錢操辦的,要不然,誰舍得殺了家裡下蛋的老母雞呢。

然而就是這餐飯,讓顧馨星形成了一種當地人夥食還不錯的錯覺,這讓她更加難以忍受在這種生活水平下,還有孩子學習這種令人發指的封建糟粕的雜技。

*****

第二天,顧馨星瞞著朋友們,帶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偷偷跑到了山上,趁著村裡的大人不注意,攔住了江流的其中一個徒弟。

“小朋友你過來,姐姐給你糖吃。”

顧馨星衝著許全軍招了招手,她認出來這是那天哭的很慘的那個孩子。

“你是報警抓我師父的壞人。”

許全軍也認出了顧馨星。

“這些都是誤會,你看警察不是沒把你師父抓走嗎。”

顧馨星衝著許全軍笑了笑,然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手裡。

許全軍也是吃過大白兔奶糖的,他知道這糖很貴,得去縣城最大的超市才能買得到,而師父往往是在鎮子裡采購的,因此師父家裡也不常有。

許全軍咽了咽口水,走過去接過了糖果。

“你叫許全軍是,你們練得那是什麼功夫啊?”

顧馨星怕孩子被大人教過,不肯說實話,因此沒有直接問出自己的問題,而是選擇循循善誘的方式。

“縮骨功,我師父可厲害了,全國各地到處巡演過,賺了老多錢了。”

許全軍吃了一塊糖,然後將剩下的藏起來,準備慢慢吃。

“縮骨功,聽名字好厲害啊!”

縮骨功?這不是武俠裡才有的嗎?

這更讓顧馨星覺得江流是不安好心的騙子。

“練這個功疼不疼啊?”

顧馨星又問。

“疼,疼死我了,不過現在也已經疼習慣了,一年前剛開始練的時候,哭了好幾天,嗓子都哭啞了。”

許全軍實話實說,也沒意識到這個回答有什麼問題。

“一年前,你從幾歲開始練習的?”

顧馨星追問。

“八歲,我大師兄和小師弟都是六歲開始練的,我的年紀太大了。”

許全軍有些可惜地說道。

“練功這麼疼,你就沒想過不練,好好的去學校上學?”

顧馨星一聽居然還有孩子六歲就開始練這要命的功夫,氣的肝疼。

“家裡沒錢啊,大家都說,要是跟著師傅學本事,將來就能掙錢了,不和你說了,我得去練功了。”

許全軍聊得不耐煩了,他舔了舔嘴唇,擺擺手朝師傅家趕去。

家境貧寒,周邊人的洗腦誘惑,顧馨星自顧自的串聯了孩子們在無良長輩以及師傅的誘惑下學藝的過程。

她看了眼一直沒有停止拍攝的手機,再一次如同來時那樣,悄悄地離開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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