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兩個月前, 坪鄉就已經發生了異變, 當時考古隊從坪鄉挖到了一個上古的大墳, 隻是墳墓當中有凶物, 考古隊進去了十八個人,最後隻活下來兩個。
這件事顯然已經不屬於自然現象的範疇內,所以第一時間上呈至國安局, 由國安局委托能人異士鎮壓凶物。
江坤作為鄞州鬼使, 這個凶物出現在他的轄地, 他自然是要出麵的。
或許是因為凶物太凶,江坤還使用了鬼使鮮少使用的赦令,呼叫了周邊轄區其他幾位鬼使一同前往製服這個大恐怖, 除此之外, 國安局也調動了一些國家登記在冊的玄門高人, 然而最後的結果很令人唏噓,所有前往的能人通通死在了那場鎮壓邪祟的打鬥中,唯獨江坤用自己的最後一口氣,將那邪祟鎮壓住,然後也犧牲了。
這個消息被上麵的人瞞了下來,甚至因為擔心封印鬆動,他們將那一片古墓層層封鎖,嚴禁活物進出。
原本雖然唏噓這些人的犧牲,可邪物好歹是鎮壓住了,可沒成想,這段時間坪鄉又開始有鬼物橫行, 上麵不清楚,是不是封印鬆動的緣故。
“等等,你們說我爸最後封印住了那邪物,而其他人全死了,那些人的屍體呢?”
原身養父的屍體還留著,街坊鄰居親眼目睹著火化的,這應該做不了假,可那些人的屍體呢,尤其是其他轄區鬼使的屍體,那些屍體都凝聚著酆都大帝的一絲鬼力,對於邪物來說,可是至上的補品啊。
“現場隻剩下一些皮肉以及少量血液,經過鑒定,正是那些鬼使和能者的。”
來人麵帶痛心地說道,這一場大戰,直接折損了國安局小半的力量,恐怕沒個二三十年恢複不過來,尤其現在坪鄉又出現鬼物作祟,誰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個大恐怖卷土重來了。
如果是的話,那就是玄門的大劫,也是周邊百姓的劫難啊。
事情比江流想象的還要糟糕,隻剩下皮肉和血液,也就是說那些鬼使的血肉很有可能已經被那鬼物吞食了,之前那麼多鬼使能者聯手都沒有將他徹底封印住,現在那鬼物的能力在吞噬酆都大帝之力後提升數倍,又豈是他這樣的人能夠對付的。
“有沒有可能,那些鬼使並沒有死,隻是傷勢過重,找地方養傷了?”
江流心裡還有一絲僥幸。
“不可能,江先生是鬼使,也知道鬼使的特殊性,每一任鬼使死亡後,都會將鬼使的能力傳承給下一任鬼使,您的父親是鄞州的上一任鬼使,想來也是在他去世後,您的身上開始顯現出不同於常人的能力?”
來人搖了搖頭:“實不相瞞,在來找江先生之前,我們已經從周邊六個轄區,找到了另外六位死亡的鬼使的繼承人,他們也正在趕來的路上了。”
既然有了新鬼使,那就說明了上一任鬼使已經死亡。
能成為鬼使的,必須先經過上一任鬼使的考核,然而鬼使也是普通人,很難逃脫七情六欲的控製,因此繼位的鬼使往往都會是上一任鬼使的子孫、弟子、親人、愛人、朋友,總而言之,他們都不太可能是上一任鬼使不認識的人。
因此當聽說自己的親人死去後,那些繼承了鬼使能力的新鬼使絲毫沒有猶豫,紛紛趕往了坪鄉,想要替先輩複仇。
這倆人之所以會過來,估計是想湊齊之前的人手,將那邪物再封印一次了。
隻可惜,江坤的傳承似乎出了問題,在江流看到錢多餘身上那不完整的鬼使印記之前,他曾懷疑過是不是原身已經接受了傳承記憶,隻是因為他沒有繼承原身的記憶,所以不知道如何使用鬼使的能力。
可當他看到了錢多餘身上那不完整的鬼使印記後,江流基本可以肯定,傳承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問題,或許在他來之前,原身對於自己身上發生的改變也是茫然不知的。
本身新鬼使就需要一段時間適應自己身上突然獲取的能力,現在滿打滿算,距離那些新鬼使得到能力也不會超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們就迫不及待想要殺死乾掉上一批老鬼使的妖邪。
江流不知道是該誇這些人勇敢,還是該笑他們太傻太天真。
“江先生,這是請求,也是命令。”
似乎是看到了江流眼中的猶豫,兩位國安局的同誌麵上帶上了幾分威脅,他們都認為為了絕大多數人的性命犧牲一小部分人是正確的,包括他們自己,也隨時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現在他們麵對的是一個解封之後可能會屠戮成千上萬無辜百姓的邪物,如果這個時候,江流這樣的能者不站出來,就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受死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或許涉嫌道德綁架,可卻也是曆史進程中不斷在發生的事情。
“明天我會出發去坪鄉。”
江流歎了一口氣,這個地方他是肯定得去的,想不到他這麼怕死的一個人,有一天也會被迫當英雄。
“江先生你放心,我們會儘量保證你的安全,就算要死,我們也會死在你前頭。”
一聽江流答應了,那兩個男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並且斬釘截鐵向江流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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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這一樁插曲,江流也沒睡覺的心情了,他準備了一點祭品,撇下錢多餘等人,來到了養父江坤的房間。
他雖然不是原身,也沒有原身的記憶,但是這些日子依舊早晚都會來給江坤上香,說上一些話。
都說鬼使時候靈魂能夠在地府享受很多特權,可江流覺得,江坤等人的靈魂大概率是魂飛魄散了,他燃再多的香燭,燒再多的祭品,恐怕也沒人能夠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