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子啊, 你可得撐住啊, 富貴和花開還得靠你呢。”
一個晃神, 江流來到了新的世界, 耳邊一群人絮絮叨叨的,他隻覺得有些頭疼,鼻息間能夠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看來原身這會兒喝了不少酒了, 頭疼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喝酒的緣故。
“之前我怎麼說的, 於紅梅那個女人妖裡妖氣的,一看就不像是能夠好好過日子的女人,當初你非犟著要娶她, 現在好了, 你出事了她比誰都跑得快。”
“就是, 說什麼娘家媽生病了,得回去照顧,她娘家那麼多兄弟姐妹呢,就非得她這個女兒照顧嗎,還不是看你出了事,不想和你過了,前段時間我就琢磨著她進城進的太勤快了,我估計她在外頭有人了。”
聽著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江流的腦海中浮現了一些片段,他們口中的於紅梅,應該就是原身的老婆了。
“行了, 你們一人少說一句。”
看江流的臉色不太好,有一個長輩站出來打圓場。
“沒根據的事情就彆在流子麵前說了,紅梅平日裡挺好的,她這趟或許是真要回家照顧生病的老娘,流子啊,你現在也彆多想,趕緊聯係聯係你嶽母,看看紅梅是不是回去了,再問問她,什麼時候回來,你現在需要人照顧,兩個孩子也離不開媽。”
這話說出來這個老人心裡頭也虛。
自己男人在工地被鋼筋砸到腿,醫生說了,就算治好了變成瘸子的可能性也很大,現在江流還是修養的時候,日常起居都需要人照顧,可於紅梅卻在這個時候回了娘家,難道她娘家媽要死了不成,才讓她連受傷更需要照顧的丈夫也顧不上了?
那個老人歎了口氣,江流工地的包工頭和開發商還算厚道,醫藥費給了,還賠了23萬,這在當下也是一筆巨款了,現在縣城的房價也就1200左右一平方,有了這筆錢,全家都可以進城,還能夠有結餘。
可事情也不是那樣看的,江流瘸了腿,以後就沒法去工地上班了,基本上和體力相關的工作他都不太能適應了,原本他在工地工作,每個月能帶回家兩三千塊,一年就是三四萬塊錢,現在腿一瘸,之後的收益就斷了。
江家可有一對龍鳳胎啊,倆孩子正是要花錢的時候,江流廢了,家庭的重擔就在於紅梅身上了,有句老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於紅梅不想和江流過了,這個做法雖然不厚道,可也是能夠理解的。
而且——
老人看了眼一身酒氣的江流,聽於紅梅對外的說法,流子自從受傷後心情就不大好,每天都得喝的爛醉如泥才開心,喝醉酒的男人都是暴脾氣,免不得對妻兒罵罵咧咧。
動沒動手外人也不知道,但是看那於紅梅在外欲言又止的可憐模樣,大夥兒心裡頭都覺得江流是動手了。
在此之前,於紅梅在村裡的名聲很不錯,大夥兒對她的印象就是一個白淨漂亮,說話細聲細氣,稍微大點聲就能把她嚇跑的嬌弱小媳婦,一些人覺得她太裝,小身板太瘦弱,不是能過日子的好女人,一部分人卻覺得她和氣大方,臉上總是掛著笑,和誰都沒有紅過臉。
所以現在她回娘家後,村裡對她的評論也是兩極化。
以前就不喜歡她的,這次仿佛抓到了把柄一樣,更加對這個女人沒好話。
以前覺得於紅梅不錯的人,因為她之前的那番鋪墊,也覺得是江流做錯了,他一個成了半廢人的瘸子,現在應該討好自己的媳婦才對,每天喝酒不是罵人就是打人,哪個女人還能守得住呢,這不是逼著於紅梅跑嗎。
“老叔,我累了,我想休息一會兒。”
江流畢竟還沒有吸收原身的記憶,隻能順著這些人的話,露出一個疲憊的表情,想把這些人支走。
“誒,那你就好好休息休息,還是那句話,你還有富貴和花開,為了孩子,你也得振作起來。”
“對,事情未必真那麼糟糕,紅梅她和你還有倆孩子呢。”
大夥兒看著江流的表情,也不敢再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了,尤其是剛剛那幾個說於紅梅可能有外遇的人,更是不敢再說什麼,生怕江流一時想不開自殺,那就是他們的罪過了。
一群人又安慰了江流幾句,然後陸續離開江流的房間,他也總算能夠有一個安靜不被打擾的空間,繼承原身的記憶。
江流閉上眼,隨著記憶的接收,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在繼承全部記憶的最後一刻,他用力拍碎了身下的床板,睜開眼時,眼神晦澀,陰鬱氣息團成濃墨,久久不能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