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芳將帶過來的東西放在一旁,拉著女兒的手坐在了那張行軍床上。
“還能是什麼情況,醫生說了,估計是養不好的,以後就算能夠走路,也是跛的,不過江流不死心,現在一天天的搞什麼複健,每天骨頭湯雞鴨湯的養著,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
於紅梅現在是鐵了心的想要離婚,才不在意江流的腿能不能好呢。
“這樣啊。”
範芳皺了皺眉,她和女兒的想法不一樣,如果江流的腿能夠養好,她還真不想女兒和江流離婚。
一來像江流這樣對媳婦千依百順的男人不好找,二來江流手裡還有二十多萬的賠償款,有這筆錢,女兒的日子就差不到哪裡去,到時候他們大可在縣城或是市區買一套大點的房子,然後江流繼續去外地打工,而她這個丈母娘也能借口幫忙帶孩子住到女兒家來。
範芳是個有心計有手腕的女人,可她實在不耐煩在享福的年紀還和兒媳婦們勾心鬥角,這樣一來住在女兒家是最好的選擇,江流的爸媽早死,她住女婿家也不會有人反對。
“女婿回家養傷也好長一段時間了,過些天,你要不帶著女婿去海市或是首都的大醫院瞧瞧,看看那些大夫是怎麼說的,如果女婿的腿有複原的希望,之前那些事咱們都彆提了。”
範芳心裡思忖,之前想要女兒離婚也是怕江流變成殘廢後拖累女兒,但要是江流的腿能好,離婚也就沒有必要了。
“媽,你這話什麼意思啊,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讓我和流子離婚的。”
於紅梅急了,怎麼忽然又說道帶江流去看腿的事了,他那腿就算好了,她也不想和她過日子了。
之前是她糊塗了,跟著這樣一個月收入幾千塊的男人能有什麼幸福可言,她想要拚一把,如果能夠順利嫁到蔣家,她的幸福遠在後頭呢。
“你急什麼啊,媽又不是一定不讓你和女婿離婚,而是如果女婿的腿能夠複原,你和他離婚根本就沒必要啊。”
範芳被女兒突如其來的咋呼嚇了一跳,她哪句話說錯了,本來想離婚就是因為女婿可能變殘疾,如果女婿不殘疾了,自然也沒離婚那檔子事了。
她覺得自己思路挺清楚的,倒是她這閨女,好像一根筋的就想離婚了。
等等!
範芳心中升起一個猜測,她瞪大了眼睛,然後拽住閨女的手。
“紅梅,你老實和媽說,你是不是外頭有人了?”
如果不是外頭有人了,她乾嘛一門心思就想著離婚呢。
“沒有,媽,你胡說什麼呢。”
即便是母女,於紅梅也不好和她媽說自己和彆的男人有一腿的事,可知女莫若母,看著於紅梅那飄忽的眼神,範芳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那個男人是誰,哪裡人,乾嘛的,有沒有老婆,有沒有孩子……”
範芳一口氣問了一堆問題,越問越急的她氣的站起身,用手指重重點了點這個女兒的額頭。
“你個糊塗蛋啊,你怎麼能做這樣的事,要是被人看見了,你還能做人嗎!”
一塊重重的大石壓在範芳的心頭,她幾乎可以想象,要是這件事曝光了,女兒於紅梅將會承受怎樣的輿論風暴。
“媽——”
頭一次被親媽指著鼻子罵,於紅梅覺得自己也很委屈。
當初想要嫁給江流的人又不是她,還不是江流自己看中了她,然後央著媒人上門,她媽也覺得江流好,於是促成了這樁婚事。
這就是一樁包辦婚姻,在這段無趣的婚姻中她忽然遇到了真愛(錢),這也不是她可以選擇的。
“媽!”
於紅梅正想解釋,拐角處衛生間的門忽然被打開了,江流從裡麵走出來,衝著範芳喊了一聲。
頓時,於紅梅和範芳臉上的血色都褪得一乾二淨。
江流怎麼在家呢!
剛剛的那些話他是不是都聽到了!
於紅梅的心跳如同擂鼓一般,彆看她嘴巴挺犟,她太清楚在他們這樣的小地方女人要是出軌會麵臨的唾罵了。
偷/情這種事對男人不痛不癢,甚至還會有人覺得蔣天城豔福不淺,還能睡到她於紅梅這樣的漂亮美婦,而她於紅梅的名字從此以後就會和蕩/婦掛鉤,恐怕以後走在路上,她都會被那些認識她的人吐口水。
於紅梅緊緊攥著她媽的手,都快把老太太的手捏骨裂了,可因為現在的環境,範芳忍住痛一聲都不敢哼。
“媽,你怎麼過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從衛生間出來的江流拄著拐杖,慢慢走向她們所在的方向。
他的表情十分平靜,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男人在聽到心愛的妻子偷情後的正常反應。
“我給你帶了點補品過來。”
範芳眼露探究,這江流真的沒有聽到她倆的對話嗎?
“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呢。”
江流常年在外打工,和丈母娘的接觸並不多,因此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是客套有餘,親熱不足的。
此時聽著丈夫和母親的客套話的於紅梅心情平靜了不少。
看丈夫的這番表現,他似乎真的什麼也沒聽到。
於紅梅的手掌心捏了一把汗,慌忙借口要幫母親收拾客房的理由,帶著老太太去了樓上。
而此時,江流看著手機中還未按下暫停的錄音模式,笑的有些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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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子,流子!”
滿春嬸收到了兒子林業寄來的兩箱蘋果,據說是最好吃的新疆阿克蘇蘋果,是地產商分給他們這些工人的,林業囑托他媽拿一些去江家,因為江流最愛吃的水果就是蘋果。
她正準備出門,就看到江流失魂落魄從家裡出來,拄著拐杖,她一連喊了他好幾聲都沒見他有什麼反應。
她聽說今天江流的丈母娘來了,她還打算去找對方好好聊聊呢,可隻是來個丈母娘,江流至於露出這樣的表情嗎。
“滿、滿春嬸。”
滿春嬸拽住了江流的衣袖,這下總算是把人給喊醒了,江流回過神看著她,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是怎麼了?”
滿春嬸的心揪了起來,之前大夥兒懷疑於紅梅跑了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過啊。
“沒、沒什麼。”
江流躲開她的目光,滿春嬸隻來得及抓住一絲他眼神中壓抑著的痛苦。
“真沒事,滿春嬸,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你放心,我很好。”
江流哀求地說道,雖然看不到江流的此刻的表情,可滿春嬸能夠感受到他周身籠罩著的絕望。
“肯定有事啊。”
滿春嬸急的跺了跺腳,看著江流拄著拐杖蹣跚遠去的背影,心裡越發擔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今天要在十二點半前上床,握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