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女兒不可能出軌的,這一定是彆人的陷害。”
範芳咬緊牙關,抵死不認。
“你這是指控民警冤枉了你的女兒嗎?”
“你能對你現在說的這些話負責嗎?”
又是一堆問題砸過來,範芳心機重,可也隻是普通百姓,對於警察天然就有一種畏懼的情緒,她哪裡敢說自己覺得警察冤枉了她閨女,張了張嘴,然後喪氣地又將嘴巴閉上。
不過就剛剛範芳的那番表現也足夠成為素材了,記者們都想好了,等會兒回報社/電視台後該怎麼編寫這部分的稿件。
“流子什麼都不知道,和倆孩子一樣,他們都是無辜的,於紅梅做那些事的時候可都是背著老公孩子的,你們實在不該過來問流子他們這些問題。”
滿春嬸看著被記者們團團圍住,無比可憐的江流實在是忍不住了,衝開人群,用自己微胖的體型將江流擋的嚴嚴實實的,就跟老母雞護著小雞崽一樣。
“做錯事的是於紅梅又不是流子,你們應該去找於紅梅問問,她做這些不要臉的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在外掙錢的丈夫,有沒有想過兩個天真可愛的孩子。”
老太太這番話,江流都想給她點個讚了。
可是現在他還不能這麼做,這場戲,遠沒有到落幕的時候。
“那什麼……”
幾個記者有些為難,采訪是台裡給的任務,他們也是為了工作啊。
“江先生,你能說幾句嗎?”
年紀大些,經曆的事情多了一些的記者臉皮足夠厚,他繞過滿春嬸將話筒舉到江流麵前,想他這個桃色新聞的關係人說幾句,他們就是走個流程,江流隨便說幾句,他們也能交差了。
所有人都安靜了,他們也想知道江流最後會說些什麼。
是痛罵於紅梅,還是……
其中要數滿春嬸的心情最複雜,一邊她痛恨於紅梅,一邊她又明白江流這孩子有多喜歡她,而且還有倆孩子呢,真要讓倆孩子成為沒媽的孩子嗎?
“說實話,我到現在腦子還是暈的。”
江流頓了頓,看了眼一旁的兒子,以及躲在門後頭不敢出來的女兒,好半響後開口。
“回家就好。”
一字一句,艱難晦澀的從口中吐出。
他的眼神裡有麻木,有痛苦,有羞憤,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意。
說完這句話,江流轉身走回屋子,而這短短四個字,也表明了他的態度。
即便無法接受妻子外遇的事實,同時也為此羞憤惱怒,可最後江流還是選擇了原諒。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了。
滿春嬸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還是替江流委屈,而範芳完全是驚喜,她果然沒有看錯江流,這小子愛她閨女愛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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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采訪出現在了本地電視台的晚間新聞中,因為知道第二天肯定會有該新聞的後續采訪出現,晚上當地不少家庭都守著電視機,準備收看這檔發生在自己身邊的情感新聞。
當看到江流說出回家就好這句話時,女人們不可避免的嫉妒了。
彆看這年頭時代發展很快,可男女依舊很不平等,願意就是很多女人打從心裡還沒有把自己的地位調整過來。
家庭中,男人出軌,女人更多的是選擇原諒,甚至對於男人沾花惹草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可女人出軌被發現就不同了,蕩/婦,婊/子,什麼詞語難聽就罵什麼,不僅男人罵,女人們也一塊罵,而且女人出軌被發現後絕大多數都是以離婚收場。
當然,不論男女,出軌肯定是錯誤的,可兩個性彆出軌後受到的不同程度的抨擊,一直也是現實存在的問題。
現在不同了,居然有個男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說出回家就好,忍著頭頂戴綠選擇原諒,可想而知他有多愛他媳婦啊,感性的女人自然羨慕了。
男人們雖然不能理解江流這個有些軟弱的選擇,可也能夠想象,一個男人得有多喜歡一個女人,才會選擇忍下這樣的恥辱。
除了極少數貶低江流的聲音,於紅梅受到的抨擊才是空前強大。
恐怕範芳也不明白了,明明江流都選擇了原諒,可為什麼她女兒的罵名卻越來越大了。
這會兒她疲於應付那些不斷電話轟炸她的老家的親戚朋友,向他們解釋自己女兒並沒有出軌,一切都是誤會,與此同時,她還滿心焦急的等待女兒的回歸。
而江流則是坐在二樓房間的床上,他的對麵站著江傅和江樺這兩個孩子。
001曾問過他,真的要將這些殘忍的事血淋淋攤開晾曬在這兩個孩子麵前嗎?明明他有無數種辦法將這件事對孩子的影響降低到最低處。
可江流最終還是選擇了前者。
母女父子,自古以來都是斬不斷的關係,即便是到了現代,彆看網絡上有些人隨隨便便將斷絕關係這個詞語掛在嘴邊,可輿論不允許,法律也不允許,在華國,隻要你是父母,你就已經站在了道德製高點。
父母可以不慈,兒女不能不孝,生養之恩大過天,這些都是華國人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理念,有些枷鎖在每個人剛出生的時候就被戴上了。江流不想粉飾太平在兩個孩子麵前美化他們母親的行為,他就是想要兩個孩子知道他們的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他不想自己辛辛苦苦養大兩個孩子,然後於紅梅在年老孤苦的時候過來摘果子。
他想要兩個孩子傷的深一些,至少這樣痛隻有一次,痛過了,傷口慢慢結痂,可能會有疤痕留下,可至少不會危及性命。
他不想教會他們寬容軟弱,然後被那個女人仗著母親這個身份,傷兩次,傷三次,總有一次,傷口會是致命的。
不是什麼錯誤都值得被原諒,江流看著惶惶不安的一雙兒女,硬了硬心腸,他覺得自己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