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你是怎麼了,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看兒子哭的那樣淒慘, 白蘭心疼壞了, 要說她最虧欠的人,非她的一雙兒女莫屬, 這輩子能夠幸運重來, 她早已經想好了要怎樣補償這雙兒女, 她發誓不會再讓他們受丁點委屈。
畢竟時隔了幾十年,白蘭雖然記得丈夫惹禍受傷導致分家這件事,卻記不清這個時間兒子是否有受過委屈了。
在江家,唯獨江流是江苗氏的心肝肉,其他孫子在江流麵前也要退一射之地, 而江苗氏除了對兒子江流偏心點外,對於幾個孫子都是一視同仁的,江大虎並沒有因為他是江流的兒子就得到什麼優待。
但是江家另外兩房卻不那麼覺得。
江家現在一共有四個孫子三個孫子,大孫子江大牛和二孫子江二牛以及最小的孫女江梅花是大房的孩子,江蘭花和江荷花以及排行第三的孫子江三牛是二房的孩子。
白蘭嫁過來沒幾年, 膝下隻有一個兒子江大虎。
按照江家的取名方式, 江大虎應該叫江四牛才對,隻是四牛同死牛, 而牛在鄉下人眼中的地位是超然的, 江苗氏覺得這個名字不好, 做主給這個排行第四的孫子取名叫做江大虎。
取名字的時候江苗氏真的沒多想,可偏偏大房和二房的人因為這個名字更加認定她偏心,覺得她是故意給三房的孩子取名為大虎, 目的就是為了壓他三個堂兄一頭。
長輩們嘀咕,不懂事的孩子自然也聽到了耳朵裡,因此現在才兩歲半,將將學會走路喊爹喊娘的江大虎成了幾個哥哥的出氣筒,平日裡沒人願意和他玩不說,時常還遭堂兄們的欺負。
白蘭也怨自己,她謹小慎微,在江家當包子也就算了,還教導兒子和她一樣隱忍,到最後兒子被她養成了鵪鶉性格,遇事畏縮,被江流養的那個寡婦和寡婦生的野種欺壓。
上上世他們過的那樣淒慘,白蘭自認除了江流和孟寡婦的歹毒心腸外,她這個母親也是要負一部分責任的。
好在這個時間點兒子還小,女兒尚未出生,白蘭有足夠的時間教導這兩個孩子,改變他們的性格。
“娘,涼——”
江大虎號啕大哭,隻可惜年紀太小,舌頭不受控製,隻說得清單字,根本就沒辦法向娘親哭訴自己的委屈。
自從當兵後,除了戰友犧牲,江大虎再也沒有這樣情緒外露過。
他和白蘭有著同樣的際遇,上上世,妹妹被渣爹和孟寡婦賣給了牙婆,換取銀子供孟寡婦生的那個野崽子念書,累死的母親不入江家祖墳,而是一席破席草草落葬,就因為孟寡婦想要和渣爹合葬的那個位置。
要知道江家分家後渣爹就沒有下過地,分給他們那房的兩畝地全靠祖母和娘親耕種,在江大虎大一些後,重擔更是壓在了他的身上。上上世,家裡乾活最多的人是他,可等到渣爹養的那個野崽子考中秀才後,最早被踢開的也是他,無恥的後娘冤枉他偷看她洗澡,最後更是因為被後娘的混子哥哥追打跌落石階摔死。
江大虎想不明白,為什麼作為丈夫,作為父親,江流對他們母子這樣狠心,卻對孟寡婦百依百順。
他想去地府等著,待渣爹過奈何橋的時候問他,可是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出現在他麵前的並不是地府的恐怖景象,他占據了一個十九歲的男人的身體,去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
那個世界太奇怪了,男人女人是平等的,夫妻隻要感情不和就能夠離婚,兒女可以選擇跟父親過或是和母親過……
這個世界上的很多規則都在挑戰他的人生觀,江大虎一邊覺得這個世界的人大逆不道,一邊又覺得這個世界的人幸福極了。
江大虎的性格是極其懦弱的,不過他占據的身體的主人是剛入伍的軍人,在軍隊裡,江大虎學到了很多曾經他沒有的優點,比如熱血,比如堅強,比如勇敢。
江大虎很感謝老天爺將他送去那樣一個奇妙的國度,更感謝老天爺將他再次送回這個世界。
現在的他可不是曾經那個懦弱膽小的江大虎了,他相信自己可以為娘親還有妹妹撐起一片天地,而看慣了上一個世界離婚後依舊恣意的女性後,江大虎也不覺得娘親如果和渣爹和離是一件多麼丟人的事了,隻是他尚且不知道娘親是怎麼想的,而且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如果娘親和渣爹和離了,他和妹妹隻能留在江家,因為渣爹還活著。
江大虎神情恨恨,想到那個在不久就會和寡婦好上的渣爹,心想乾脆弄死他算了,隻要他死了,一切麻煩都沒有了。
隻可惜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兩歲半的孩子,而且上一世他在軍隊裡學到的正直不允許他在渣爹犯錯前懲戒他,雖然江大虎覺得,即便重來一世,渣爹依舊會走上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