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夠了,讓小江好好走吧。”
王援東哀求地看著妻子說道。
而林勇也反應過來,剛剛老兩口淡漠的反應並不是因為他們不傷心,而是因為太傷心了,以至於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現在呂秀這種奔潰癲狂的反應,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不夠,我得問問他,他怎麼舍得拋下安安,怎麼舍得拋下我們倆個老的,我們已經沒有若與了,怎麼能,怎麼能再一次讓他也走呢。”
呂秀覺得太不公平了,她的女兒打小善良溫順,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還時常救助流浪貓狗,呂秀不求福報,可沒道理還落得那樣一個下場吧。
而她的女婿呢,她就是一個普通老太太,可也知道緝毒警察那是英雄,做的都是拯救萬千家庭的大善事,結果好人沒有好報,現在冷冰冰地躺在她眼前,再過不久,就要被送到焚化爐內。
“老婆子,讓小江安安心心地走吧。”
王援東抓緊老婆的胳膊,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加重了音量。
“小江去下麵陪若與了,你知道的,咱們姑娘膽子小,在下麵沒準正受欺負呢,小江下去了,就能護著咱閨女,他可是英雄,是人民警察,這一次,他會保護好咱閨女的。”
似是安慰老伴,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江誠啊,你安心走吧,我和你媽陪著安安呢,你放心,我們兩個老的,一定會教會他喊爸爸媽媽的,你和若與就安安心心的等著,會的,一定會有那一天的。”
王援東聲音艱澀地說道,他不敢哭,不敢落淚,因為接連失去了女兒女婿,他就是家裡最後的頂梁柱了,要是連他都塌了,又有誰能護著他老伴,又有誰能夠護著他的安安呢。
“走吧。”
王援東緊緊抱住掙紮的妻子,衝著幾個扛著遺體的警察點頭示意。
江誠的遺體被送到了焚化爐中,直至完全看不見後,呂秀徹底奔潰,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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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阿姨,你不用擔心,其實普通學校也能夠招收安安這樣的孩子,不過在他八歲上學前必須要足夠的乾預式治療,如果他的恢複情況到達預期,我們這邊也是建議孩子能夠去普通學校,這樣也更利於他融入到普通孩子當中,對他的病情也是有改善的。”
因為從禹州市搬到了徐州市,呂秀經過多方考察,給外孫重新選定了一個口碑不錯的治療機構。
現在安安已經快七歲了,他的月份小,可再過一年半的時間也到了上小學的年紀了,在這個問題上,呂秀很糾結,不知道外孫能不能在普通小學就讀,也不知道普通小學和特殊小學之間,該如何抉擇。
好在治療機構的老師不錯,知道呂秀的煩惱後給予了回答。
“不過如果安安要就讀普通小學,入學之前要把孩子的情況如實告訴老師,這樣也有利於老師在之後的教育過程中采用更合理的方式,而且一般來說,普通學校有義務接受自閉症等情況特殊的孩子,每一個學校都是有一些名額,通過抽簽將孩子隨機分配到班級裡,誰也不能剝奪孩子正常上學的權利。”
除非孩子自閉症情況十分嚴重,不然很多專門治療兒童孤獨症的醫生老師都會建議孩子去普通學校念書,儘可能讓他融入普通孩子的生活。
因為接觸時間短,這個老師還不知道江流的具體情況以及乾預式治療後的變化,隻能就自己知道的給予呂秀一點建議。
“對了呂阿姨,能冒昧問一下安安的爸爸媽媽嗎,這些日子好像一直是你和叔叔接送安安上下學。”
孤獨症孩童的家庭氛圍很重要,這也是老師冒昧詢問的原因。
“安安的爸媽意外去世了。”
呂秀眼中閃過一絲傷痛,因為女婿的特殊身份,她甚至不能告訴身邊人他們的真正死因,隻能用意外兩個字掩蓋。
“對不起。”
那個老師慌張地道歉道,呂秀擺了擺手,她知道老師不是故意的。
在和老師溝通了一下外孫的情況後,呂秀向老師告辭,準備先去附近的菜市場買菜,在外孫下課後,正好過來接他回家。
而那個老師在送走了呂秀後,則是走向教室,準備觀察一下這個新轉來的孩子。
一間空曠的教室中,六七個孩子各自占據一塊位置,沉默地做著自己愛做的事。
教室裡還有三個老師,盯著這些孩子,預防意外發生。
奚施一眼就看到了新轉來的那個孩子,對方並沒有擺弄什麼玩具,而是直勾勾的盯著教室的某個角落。
她悄無聲息地走到那個孩子身旁,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裡赫然擺放著一架電子琴。
難道是對琴感興趣嗎?
想到極少數孤獨症兒童在某些方麵的卓然天賦,奚施不由心中一動。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要調整作息,十二點必須閉上眼睛和周公約會,所以這幾天的更新量可能會不太穩定,十二點之前寫了多少我就上傳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