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秀買完菜準備接外孫回家, 正要離開時被奚施喊下,並且告訴了她江流在音樂方麵的獨到天賦。
“老師,你是說我們安安還有救嘍?”
呂秀激動地拉著奚施的手問道,她的眼神欣慰地看向一旁的外孫, 有種要落淚的衝動。
“我不能保證, 但這是一個好的現象。”
奚施畢竟不是專業的鋼琴老師, 她隻能給予江流基礎的輔導, 如果江家真的想要通過音樂治愈江流的孤獨症, 顯然需要專門的治療機構以及專業的音樂老師雙管齊下。
這必然不是一筆小開銷,奚施從呂秀的口中知道江流父母雙亡的事, 對於江家的財力有所擔憂。
她還真是小瞧江流的身家了, 江誠和王若與給他留下了兩套房子,一套因為成了凶宅,且是老小區的緣故現在還掛在中介公司沒有賣出去, 而另一套房產地段好, 又是學區房,在呂秀和王援東帶著外孫搬到徐州市前就已經賣出了600萬的高價。
因為不願意回到禹州那個傷心地,呂秀和王援東也變買了自己居住的那套小房子,加上江誠的撫恤金,呂秀手裡約莫有1300萬存款, 如果那套凶宅能夠順利賣出的話, 存款金額還能再多兩三百萬。
一家三口搬到徐州後買的那套房子屬於集資房,當初公安內部幫三人辦理的戶口轉移,同時為了方便這些犧牲的烈士家屬能夠更快適應新的環境, 在呂秀出錢購買這套房子時,還給予了適當優惠,呂秀隻花了150萬不到,就購買了那套112平米的三居室,相比較禹州市的高昂房價,這套房的價格已經是極其良心的了,即便徐州市比不上禹州市繁榮,可花150萬買一套112平米的房子,在徐州普通人看來也是天方夜譚。
這是屬於犧牲的英雄的特殊補貼,但要是真讓呂秀做選擇,她寧可不要這些待遇。
隻是人已經死了,活人還要繼續活著,那套房子位置不錯,又是早年的集資房,裡頭住的多是單位工人和領導,鄰居們的素質也有保障,即便產權上屬於小產權房,呂秀也已經十分滿意了。
買了房子,又添置了家具,現在呂秀手裡還有1100萬的現金,她一個老人不懂得投資,隻知道存定期理財,這些錢都是她給外孫留的,她和老頭有退休金根本就花不到這筆錢,現在老師說了外孫在音樂上有天賦,而且學音樂對他的病情有幫助,老太太有什麼不樂意的呢,即便花銷再大,她也要供外孫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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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秀是個雷厲風行的老太太,一回家就用自己並不怎麼熟練的上網技術搜索音樂類補習班的資料,以及適合初學者購入的鋼琴品牌以及型號。
她不僅自己察,還叫來了自家老伴兒,兩個老人戴著老花鏡,對著電腦和手機足足做了好幾天的資料,筆記本都記了小半本。
姥姥姥爺的努力江流都看在眼裡,但是很可惜,現在的他隻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老人為他擔心煩惱。
不知道是融合不當,還是原身的情感太強烈,現在的江流更像是和軀體分離的靈,很難控製這具身體的行為方式。
而且隨著在這具身體裡呆著的時間增長,江流隱隱有一種被同化的感覺。
他的情緒好像更淡漠了,對絕大多人物事都提不起興趣,有時候忽然會萌生躁意,然後控製不住地嘶吼以及打砸東西。
這種身體不受控製的滋味很不好受,他感覺自己在變成另外一個“江流”。
原來這就是孤獨症嗎?
不受控製的自我封閉著,看似是在排斥他人,其實是在自我孤獨著。
江流覺得這一次的任務很難,因為如果他無法克服這具身體的天然缺陷,一切任務都將沒有完成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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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咖啡廳某間包間內,林勇等到了來人。那個人戴著口罩,在走進房間後,那人自然去除了這些偽裝,露出了本來麵目,顯然他的麵孔讓林勇十分吃驚。
“江頭呢?”
那人隨手拿了一把椅子頂住門把手,這樣一來即便有人想要進門,短時間內也是無法將門打開的。其實早在定下這間包間的時候,林勇就吩咐過服務員不要過來,可是那人顯然小心慣了,要多份保險才能安心。
“犧牲了。”
林勇收回複雜驚訝的眼神,略帶悲傷地說道。
他之所以會和眼前這個人碰麵,還得說到一個多月前江誠犧牲那件事。
那時候江誠中了槍傷,其中一槍打中了大動脈,在彌留之際,江誠費勁地抬起手,搭在了林勇的胳膊上。
當時林勇反手一握,他敏感地察覺到手心多了一個異物,那是江誠遞給他的,等江誠再無力氣支撐,雙臂無力垂落時,林勇飛速收回手,動作隱晦地將那塊芯片放入衣服口袋。
當時林勇雖然滿心滿眼都是受傷的江誠,可也明白江誠會背著人遞給他這樣一張芯片,必然是因為他不想其他人知道這個芯片的存在,同時這塊芯片也是極其重要,以至於他都沒來得及說什麼臨終遺言的。
在處理完江誠的後世,確定江誠的親人們都安全轉移後,林勇才有功夫打開那個芯片查看裡麵的內容。
這裡麵裝著四份文件資料,每一份文件代表一個江誠安插在毒/販內部的線人身份,而這份檔案以前隻有江誠知道,現在江誠犧牲了,知道他們的身份的自然隻剩下林勇了。
線人是比緝毒警察更危險的工作,他們往往都將生死置之度外,尤其是安插在毒/販當中的線人,一旦被發現,必然會受到比死更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