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9(2 / 2)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兒的藺荀忽然有些心虛,總覺得自己好像才是史書上唾罵的奸臣一般。

“所以,藺相是想讓我廢了小皇帝,然後從宗室另挑明君?”

江流已經在下人的服侍下換好了舒適的常服,此時他笑的有些玩味,合著又是讓他當罪人啊。

“也不知道我這一廢一立後,坊間是不是又該有新的關於我這個奸佞臣子的消息了。”

江流冷笑一聲,“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初我曾問過藺相,陛下真的有親政的才能了嗎?那時候藺相又是怎麼回答我的呢?”

江流的幾聲質問讓藺荀的表情越發難看,他覺得屁股底下就仿佛被針紮似的,怎麼都坐不安穩。

“可當初,也是將軍您一意孤行要立一個尚未斷奶的皇帝。”

藺荀僵著臉說道。

“換藺相處在我這個位置上,恐怕也會做和我一樣的決定吧。”

江流深深地看了眼藺荀,明明也沒說什麼重話,卻讓藺荀越發無地自容。

他並不笨,自然想到了江流當初要立幼帝的真正原因,隻是那時候朝野上下都是關於江流狼子野心妄圖把持朝政的流言,以及他和太後之間的桃色緋聞,藺荀根本就沒有想到那處去。

“讓新帝親政的是你們,覺得新帝不好要廢帝的卻是我,想來也是我江流的蠻橫霸道深入人心,也不知道這次一廢一立,史書上又能添我幾筆罪過。”

江流的表情越發冷淡了,“今日藺相的來意我知道了,為了燕朝江山,我知道該怎麼做,來人,送客。”

說罷,江流擺了擺手,示意藺荀離開。

他的態度不佳,可藺荀也顧不上計較了,他隻覺得心虛極了,這會兒的自己就像是逼良為娼的惡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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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抱病半年有餘的大將軍王終於上朝了,他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廢黜親政不久的小皇帝。

朝堂之上有讚同的聲音,也有許多罵聲,但江流似乎不在意這些,他隻是用雷厲風行的手段翦除了小皇帝的羽翼,與此同時將這段時間借著小皇帝的名義作惡的達官顯貴關入大獄。

隻是在做完這些後,江流又借口舊疾複發,龜縮在了將軍府中,給其他人留下了帝位空懸這個爛攤子。

舊帝被廢,新帝未立,先皇那些兄弟開始蠢蠢欲動,整個宗室亂成了一鍋粥,那可是帝位啊,都是楊氏子孫,誰不想坐坐那個位置呢。

這些日子送往將軍府的拜帖紛至遝來,藺荀等重臣的大門幾乎被人踏平,許多有意於那個位置的楊氏宗親都在積極尋找同盟,加大自己上位的可能性。

不僅這樣,似乎是為了減少競爭對手,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燕京發生了上百起針對宗室子弟的意外傷人、殺人事件,整個楊皇室似乎都為那個空懸的帝位瘋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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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就是那姓江的不安好心,一日不除掉他,我們楊氏就一日沒有安生日子。”

禮親王府內,幾個前些日子還為帝位掙破腦袋的王爺聚在一塊,陰沉著臉商量著大事。

“沒錯,五弟啊,虧那江流還曾是你的伴讀,結果老三駕崩的時候,他寧可立一個黃毛小子,也不肯立你,可見他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玩意兒,又怎會真心忠誠於我楊皇室呢?”

一個乾瘦精明的中年男子嗤笑了一聲說道,而被他嘲笑的那人正是原身曾經的好友禮親王。

“是啊,一年前也是江流下令抓了侄兒,讓侄兒在宗親府受了不少罪過,照我說,咱們是什麼身份,打殺幾個賤民至於鬨到這個地步嗎?”

又有一人在一旁說著風涼話,中心的內容幾乎都是指責江流不忠不義的。

“江流是不能留了,他現在能輕易廢了小皇帝,將來也能廢了下一任皇帝,隻要他還活著,他的手裡還握著兵權,這個皇位,總是坐不穩的。”

“沒錯,咱們兄弟幾個爭破頭那都是正統血脈,要是讓江流這個外姓人奪了我楊氏的江山,我們以後去了地下,可沒臉麵見祖宗了。”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已然下定了決心。

江流手握兵權又怎樣,他手中的兵馬多數還在北疆和西域駐守,這會兒他能夠調遣的也就兩三萬駐紮燕京的精兵。

而他們也不是沒有任何底氣的,九城兵馬司,禦衛軍,加上兄弟幾個各自的私兵,聯起手來,未必不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到時候他們隻要借口江流謀逆,而他們隻是為了誅殺反賊這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江流那幾十萬駐紮在邊關的親兵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除非那些人也想拋棄妻兒,跟江流一塊背負罵名。

“大家彆忘了,朝陽皇姐還是名義上的將軍夫人,這些年她隻生了江嫵一個女兒,江流如果有心造反,必然會廣納妾室誕育男嗣,到時候朝陽的地位可就尷尬了,我們隻要將事情的利弊與朝陽說清楚,想來朝陽也該知道怎麼做了。”

有人靈機一動,想到了早年嫁入江家的朝陽公主,頓時計上心頭。

就這樣,一個針對江家的陰謀開始緩緩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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