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衛長玦當著眾人的麵,被皇帝讚揚,問到要什麼賞時,他笑著向皇帝要了一匹小馬駒,並說:“兒臣這是幫九皇弟討的,九皇弟小小年紀已有大將之風,將來定會為父皇守衛疆土,護大順子民安穩。”
一席話說得皇帝很開心,指著道這才是兄友弟恭該有的模樣,將士們同仇敵愾之心也被激發了那麼些許,有幾位將軍出列請纓要與北胡一戰,皇帝很滿意這樣的結果,自己也沒意識到,微笑著就往衛長玦的方向多看了幾眼。
一貫被打壓的嫡皇子忽然這麼受寵,不少大臣暗暗吃驚,心想這風向莫不是要變了。
但相反的,人生一帆風順的衛長澤第一次受挫,回到自己帳子裡後,立刻就發了火,問跟在身後的衛長珩:“你不是說這次能讓衛長玦翻不了身麼?你看他今天跟在父皇身邊,明明什麼獵物都沒打到,卻比誰都風光,父皇是被豬油蒙住眼蒙住心了麼?竟會把刺殺自己的人貼身帶著。”
衛長珩低著頭,確實,這是他第一次參與這樣的籌謀沒經驗,算計著算計著就把旁人都當成了傻子,實在失算,雖說衛長澤這樣質問的口吻,讓他覺得不大舒服,但寄人籬下嘴上隻能認錯:“我疏忽了,我沒想到父皇盛怒之下,竟然這麼快就想明白這裡麵的緣故,現在把罪責怪到北胡上,我們隻能接受這個結果。”
衛長澤皺著眉,“這下好了,不僅沒往三皇兄身上潑成臟水,還把我們自己弄得這麼忐忑,萬一以後三皇兄得父皇重用了怎麼辦,他本來就是嫡子,朝中那些腦子一根弦的文官都願意為他說話。”
衛長珩趕緊說:“四皇兄放心,他流連天香苑的事也是一筆爛賬,隨便拿出來捅到父皇麵前,就夠了,我們先安靜一段時間,把這一陣混過去,在他快要起勢的時候,來個重重一擊。這次是我的錯,下一次定不讓四皇兄失望。”
倆人的籌謀出了帳子就無人知曉,眼下皇後疲倦,在帳中歇個小覺,而嵐意正跟在菱角身邊學著給皇後泡茶,看著菱角熟稔的動作,嵐意很羨慕地道:“不愧是在宮裡呆久了的人,你這個手法,行雲流水似的。”
菱角笑著道:“這本是奴婢該做的事,天天都要做,怎麼可能不熟?王妃這樣聰明,若是有心學,很快就能學會了。”
嵐意搖搖頭,手裡拿著帕子偷摸把自己灑出來的一點水擦乾淨,赧然笑道:“烹調煮茶這方麵,我像是沒開竅一般,這雙手笨得令人發指。”
菱角便說:“學不學也不要緊,主子也沒學過這個,不還是做了正宮皇後?”
嵐意想了想,悄悄問:“菱角姑姑,我一直覺著奇怪,為什麼母後生得比瑛貴妃還美幾分,卻總叫瑛貴妃占去了風頭?自然,倘若不方便答,你就不說。”
菱角眼裡盯著茶,口中道:“這沒什麼不方便的,告訴您,還能給您個提醒。其實當初主子剛到皇上身邊時,皇上還是挺喜歡主子的。可惜主子性子直爽,從小到大,雖然恪守著名門貴女應有的模樣,卻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總覺得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就要同皇上直說,皇上一開始或許覺得新鮮,後來就有些受不住了。”
“受不住?”
菱角點點頭,一點不隱瞞,“皇上這樣的身份,也有無可奈何的地方,偏偏主子的世界裡,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有些話,她說起來不中聽,即使是對皇上好,次數多了,皇上也不愛聽,奴婢倒是覺得這件事也怨不得皇上,畢竟誰願意每天看了那麼多本折子後,還來聽妻子的勸誡。”
嵐意為皇後感到難受,“可母後這樣循循勸導,才是賢妻應有的模樣啊。”
菱角淡淡一笑,這個陪伴皇後幾十年的女人,眼界開闊,有著匹配年齡的智慧,“王妃知道的事,皇上也知道,否則這麼多年,貴妃娘娘如此盛寵,中宮之位早易主了。咱們主子的品格,遠不是那些妖妖調調的女人能比得上的。隻是貴妃娘娘出現得太是時候,奴婢有時候想,老天爺或許就是優待她,所以給她那樣好的身體,和那樣好的時機。”
嵐意聽著這話,似乎明白了什麼,想了想說:“貴妃娘娘到父皇身邊時,北胡還未作大肆作亂,百姓安居樂業,父皇心中一定很得意,正需要一個人與他共嘗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