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啦?”衛長玦靠近了問,“你是覺得,比不過人家了?”
嵐意瞪他一眼,“我才不比這個,生孩子養孩子,都不是為了和人家比的,但時間久了,若我一直無所出,他們就更加有話說你、說恭王府了,何必在這件事上不痛快?反正孩子總是要有的,我願意同你有孩子。”
衛長玦點點頭,恍然大悟似的,“我明白了,你這是在說我不努力,今兒晚上……”
“怎麼又說到這上頭去了,我和你講正經話。”“啪”得一聲,嵐意借著酒勁拍在衛長玦的胳膊上,拍完了自己也驚了驚,這動手“打”夫君的主母,在京裡她可能是頭一個吧?
好在衛長玦也喝了酒,這會兒正懵著,根本就不計較,反而看著有些可憐,“那娘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嵐意低下頭,略略有些愧疚地道:“其實我就是念叨兩句,孩子的事兒,你要是不急,我更不急呢。剛打疼沒有?”
“你才多少力氣,一拳頭下來和棉花似的。”衛長玦又喝了一盞酒,這才笑著說:“嵐意,其實我不想讓你這時候有孩子,我同你在一處的日子,真正算起來並不多。”
聽到衛長玦有意識地避開自己,嵐意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難過和不快,皺著眉問:“你不想要我給你生孩子?”
衛長玦搖搖頭,懇切地道:“不是不想,是我見過一些妃子,因為年紀太小,生子時頗為艱難,誠然你這個年紀,很多人都已經有了第一個孩子,但我不想你去冒這個險,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你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還能指望哪個陪我一生一世?”
嵐意心中歡喜,膩歪上去,偏要追問一句,“你真是這麼想的?”
衛長玦頷首,“千真萬確。”
鍋裡的湯汁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濃濃的香氣從裡麵不斷地發散出來,嵐意看著那熱騰騰的氣息繚繞起來,眼眶也是熱熱的,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衛長玦碗裡,“來,多吃些。”
羅袖裛殘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秋風蕭瑟的夜晚,很適合兩個人相擁而眠,心意相通的時候,情深難以抑製,待得第二日天色破曉,嵐意睡得沉沉,還是凝芙過來把人喊醒來的。
即使已經嫁做人婦半年多,碰見這種事,嵐意還是會赧然,給衛長玦穿衣裳的時候,就死死低著頭不抬起來,衛長玦不僅很習慣,還覺得這個樣子的嵐意十足可愛,又低頭在她耳邊調侃兩句,直到她臉上漲得通紅,才笑著離去。
可惜好事兒難成雙,嵐意挑好了賀禮打算去煜王府走一遭,到了門口卻被攔下,小廝還振振有詞,“府裡正忙亂著,咱們王妃一心撲在晴妃身上,沒空招待前來賀喜的,因生怕怠慢了各位,所以一應不見客,請您先回吧。”
屢次吃閉門羹,凝芙已經很有些不高興,奈何這是彆人家,不讓進就是不讓進,嵐意也沒招。
打道回府後,嵐意讓凝芙派人多多關注下煜王府,一旦有事,要立刻報給她。而接下來一段日子,不論是朝政上還是內宅中,都平安無事,尤其是那個從萬嬤嬤手底下救下來的語桃,漸漸地斬頭露角,手腳麻利辦事爽快,嵐意身邊算是又添了個可堪大用的人,雖然萬嬤嬤時不時還找找語桃的茬,但隨著嵐意一次次拔高她的身份,語桃已經學會如何綿裡藏針地頂回去。
凝芙說:“萬嬤嬤在背後指不定要怎樣罵罵咧咧。”
語桃擔憂得很,“不怕她對奴婢做什麼,隻怕她這新仇舊恨都算到王妃頭上,一時情急做出什麼對王妃不利的事,那奴婢萬死難辭其咎。”
凝芙柳眉倒豎,“她敢!有我看著這主屋,萬嬤嬤的手伸不進來。”
嵐意坐在桌案旁看話本子,聞言笑著說:“你們兩個,一個越來越有大管事的架勢,一個小心細致,我是有福分的。”
皇後那邊派來的蕊花端過來茶,打趣道:“王妃這是有她們倆就夠了,不需要奴婢了?那奴婢隻能哭著回宮裡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