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真相浮(3)(1 / 2)

皇子妃 青梔未白 6638 字 10個月前

“要查。”衛長玦很堅定,“說起來有些殘忍,但我需要長殷在這件事上對我有所愧疚。他是置身事外的人,這樣的人,說出的話往往最有力量,而且旁人不會防備他,假若他能為我所用,很多問題我都不需出麵就能逆轉。尤其是在父皇麵前,他的提議往往會顯得最坦蕩。”

嵐意點頭,“有道理。但是咱們怎麼把事情說開,握住這個所謂的‘把柄’呢?”

衛長玦捏了捏她的臉,“不用你擔心了,文人墨客自有一身傲骨,彎彎繞繞是不行的,非得想好了怎麼說,再開門見山地去找他。我和長殷私下裡算親近,你能記住那聲音,已經是幫了我大忙,之後的事情,就由我來解決吧。”

嵐意舒口氣,“行,從明天起,我隻管母後,外頭的事兒,我一概不搭手。”

衛長玦又琢磨了一會兒,忽然挺高興,摟著她的腰,低聲說:“娶了你之後,什麼事都做得順當,你恐怕是我的轉運珠,這一輩子,我都不敢得罪你分毫。”

嵐意剛要說話,忽然又是一陣眩暈,她忍了忍,不敢說出去讓衛長玦再添一層擔憂,故意撒嬌道:“這話,你可記住了,再過十年二十年,也不能忘。”

這眩暈來得快去得也快,回到王府後,嵐意又活蹦亂跳了,自然拋到了一邊,她打點好明天要帶進宮的東西,就趕緊洗漱入睡。

自然忽地又發現了衛長玦亡故的線索,衛長玦少不得要為此奔波幾天,原定陪嵐意一起入宮侍奉皇後,難免不能實現。嵐意不在乎,皇後其實也不在乎,認為男兒誌在四方,囿於未央宮也不好,但衛長玦是孝順孩子,心裡放不下母親,隻要得閒就往宮裡跑。

這麼過了三四天,嵐意每每到未央宮時,已經能瞧見皇後目光裡的期盼,但耳中還是得聽埋怨,“你總往這裡跑,彆人還以為本宮就要撐不住了。”

嵐意現在已經學會如何應對,笑著行過禮,就坐在床邊,“母後這話說的,兒臣來未央宮,說明您還好好地在這裡住著。兒臣不再來了,才是糟糕呢。”

皇後覺得有理,又招手,“你去瞧瞧那邊盒子裡的九連環還在不在,今天你不解完,不許出宮。”

嵐意故作愁苦,“兒臣哪有您那麼聰明,看來得在這宮裡住上一年半載了。”

菱角就插話,“王妃現在知道主子有多為難人了吧,奴婢在她手下討生活,可是相當的不容易。”

嬉嬉笑笑中,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了,嵐意成了宮裡的常客,雖然這樣不大合規矩,但於情皇帝能理解,大家也便都能理解。皇後難得碰見這樣投緣的小輩,愈發離不開,往往留她到日暮時分才準許出宮。有兒媳貼著心,自己的兒子來不來,用皇後的話來說,真不重要了。

嵐意偶爾去得早了,能碰上三宮六院的妃嬪都過來向皇後請安,而皇後也隻有那個時候,才撐起體麵坐在鳳座上。

瑛貴妃言語間經常會有不敬,還故意問道:“皇後今天身子如何?臣妾瞧著太醫院都開始用虎狼之藥了,若實在撐不住,不如免了每日的請安吧,倒不是臣妾想對您不敬,實在是心疼您來回折騰,到時候弄散了身子骨,臣妾和諸位妹妹,如何過意得去。”

她眼底有挑釁,隻對著皇後那邊,捉不住什麼錯處,卻能讓皇後明白,眼前這人就等著自己駕鶴西去,好騰出位子給她。平常難免要鬥回嘴,這次嵐意正好在,看到皇後要說回去,忙刻意地笑了笑。

皇後便問:“嵐意笑什麼?”

嵐意站在她身旁,微微弓著腰,道:“回母後的話,兒臣是在笑,貴妃娘娘與您姐妹情深,這麼在意您的身子,想必您若是有什麼事了,貴妃娘娘會顧念著這深情,親自到跟前伺候,端茶送水。為了不讓貴妃娘娘累著,您可千萬要用心養著才是。”

皇後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就會變著法地勸本宮將養,這小嘴兒,伶俐得很。”

“還不都是您寵出來的?”然後她笑眯眯地看向瑛貴妃,“不過貴妃娘娘,您對母後這樣敬重,又懂藥材,知道什麼是虎狼之藥,這以後啊,還要您多多來未央宮侍奉才好,兒臣可不懂這些,乾活兒又笨手笨腳的,一定不如您貼心。”

作為妃子,在皇後身邊侍疾,是很正常的事,隻不過這宮裡習慣以瑛貴妃為尊,誰也不敢提,嵐意這麼大喇喇地說出來了,瑛貴妃就差沒翻白眼。

“本宮與皇後自然是姐妹情深不需你多言,這未央宮裡有菱角管著,也不需要本宮過來侍疾,更何況本宮還得權理六宮為皇後分憂,你一個小輩不明宮中情況,還是不要胡亂插嘴的好。”

嵐意誠惶誠恐,“貴妃娘娘說的是,兒臣確實不知道宮中情況,不該多置喙。這樣,兒臣隻說自己知道的事兒吧。外麵總傳聞貴妃娘娘對母後不敬,現在既說開了,那些話便是無稽之談,您與母後姐妹情深,想來這一生都不會生出取而代之之心。到時候不論宮裡出了任何事,隻要涉及中宮之位,都還望在座的各位娘娘們,能幫著在父皇麵前剖白貴妃娘娘一片心意,以免娘娘身上背負‘覬覦’的惡名。”

瑛貴妃被繞得有些暈,但最終是聽明白了,裴嵐意這分明是要把她登後位的路給堵死!

“一片胡言亂語,外麵何人說本宮對皇後不敬了!不知你這小輩在未央宮裡指手畫腳是想做什麼。”她看向皇後,“臣妾覺著,娘娘該好好管一管自家兒媳了,那些以訛傳訛的話,她拿到這裡來說,豈不是丟未央宮的臉。”

看到瑛貴妃跳腳,皇後心中痛快,淡淡地道:“未央宮的臉,如果要丟,早就丟在這些流言裡了,這會兒拿出來說清楚,倒是讓大家都能聽明白——貴妃對本宮,那還是恭恭敬敬的,流言很快就會不攻自破。本宮覺得還該賞嵐意,賞她口齒清晰,三言兩語就把實情說得明明白白。貴妃覺得呢?”

瑛貴妃憋足了一口氣,半晌都沒有出聲,但皇後問話不答,也是大忌,最終她隻是起身,福了福,“娘娘既然縱容兒媳,臣妾無話可說,這就告退了。”

然後她轉身便走,驕傲慣了的人,也沒奴才去攔,皇後占儘上風,眼中的瑛貴妃是落荒而逃,也不在乎,隻添了句,“既如此,諸位都散了罷。”

這邊人一走,皇後撐著的一口氣也散了,她捂著額頭說頭暈,菱角和嵐意給換了家常衣衫後,好不容易扶回床上,便聽得皇後樂嗬嗬地道:“痛快,今日痛快得很,要不是本宮有這病,非得拉她回來再說一通。”

嵐意哭笑不得,但想著如今皇後存著信念努力活著,隻為了和瑛貴妃爭這一下,便覺得她順心高興就好。而皇後還在囑咐,“嵐意,你這些天都早些來,頂好趕在她們請安的時候,有你在,她阮容嫣鬨騰不起來。本來菱角嘴皮子也利索,可她的身份,不好堵回去。”

嵐意看著皇後期待的目光,笑著應了。

瑛貴妃這段時間過得不大好,不論她怎麼渴望著那母儀天下的地位,今時今日,她就是隻能向皇後行禮,隻能以皇後為尊,眼下又添了個裴嵐意,瑛貴妃隻巴望著,皇後能快些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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