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意遲疑了一下,“就是……就是幫他做他想做的事,但也不縱容,他若是負了我,我也會想法子把自己的日子過得有聲有色,好在即使家中有侍妾,他也是尊重我的……我覺著,這件事上,男人的態度很重要,他有心對家人好,即便外麵有勾魂攝魄的漂亮女子,他也會控製著自己不看一眼;他要是無心,就算做妻子的美成天仙做得再好,他也是看外麵的人更加順眼。”
宛茵苦笑,“嵐意,你這是在安慰我對嗎?你想說,錯不在我身上,而是在易斌身上?”
嵐意看著她,心裡的糾結無法言喻,就好比在慕禾笙麵
前,她不能隨隨便便說衛長澤的“壞話”一樣,在表姐麵前,也不能直言易斌的不是,“這個事兒,終究得要表姐你自己想,或許沒有什麼錯不錯的,隻有合適不合適?”
宛茵歎口氣,“那我和他,就是不合適的了。”
話說到這份上,嵐意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續,換做彆的關係,有人欺負了表姐,嵐意還能把那混賬拎過來敲打敲打,可夫妻之間,至親至疏,最為複雜。
屋
內一時安靜,連榮歡都睡著了,兩人靠在一處坐著,半晌宛茵才道:“我沒想到,在你家裡住的那段日子,竟然是最快樂的時光。可以的話,我真的,真的很想回去。”
“是啊,我也常常會回想那時候的事。特彆是現在有了榮歡,想想從前自己那張狂樣子,真是後怕。表姐,你瞧著我得殿下寵愛,卻不知現在我很防備有人會傷害我的孩子,說話行動,都不敢像從前那樣了。”
嵐意緩了緩語氣,溫和地說,“但日子是往下過的,為了榮歡,我也得讓這顆心硬起來,表姐,你就算還沒有孩子,但有父母,還有其他家人,總是回望過去,怎麼往前看呢?”
“我也想往前看,但我連能為自己爭取什麼,都不知道。”
嵐意勸,“你總要拿出態度,告訴易斌和公公婆婆,他這樣不著家,日子沒法好好過下去,咱們女人操持好了內宅的事,也就是希望夫君在外頭忙了一天後,回來能有個舒服的地兒,相互間能說說話解解悶。可他現在又不忙正事,又不肯顧家,咱可不能樂意。”
宛茵的怯懦,真是骨子裡帶出來的,“本來就不討夫君喜歡,若是脾氣再不好,不懂得溫婉大度,惹惱了公婆,我該怎麼活呀。”
嵐意說服不了她,輕輕歎了口氣,心中倒是篤定了要好好地護著表姐,總不能讓這樣一個善良的姑娘,白白折進這樁本就不靠譜的婚事裡。
而此時此刻,在恭王府裡閒逛的方宛玉,碰到了往主屋去的衛長玦。
衛長玦對嵐意的親人都很客氣,每每來人,都會過來露個臉,相談幾句,這會兒碰到宛茵,受了禮後,和氣地道:“表妹怎麼沒陪在嵐意身邊說話?”
方宛玉笑著說:“表姐要和我姐姐說話,把我趕了出來。我沒處可去,隻能亂走。”
這話自然是開玩笑,衛長玦也明白,忙道:“這成何體統,我讓人帶你去喝杯好茶,待會兒她們講完了,我再著人喊你過來。”
方宛玉卻攔了攔,“沒事,殿下,我剛好沒有好好地看過恭王府的景致,這次難得有這樣的閒暇,也挺有意思的。”
衛長玦頷首,“既然這樣,那表妹就自便吧,把這裡當自個兒家一樣就好。”
宛玉笑道:“不如姐夫帶著我走一走?恭王府肯定還是姐夫您最熟悉。”
她換了個稱呼,更顯得貼近,衛長玦便欣然答應,“
行,正好我這會兒得閒,走一走,我再帶你直接回主屋。”
如此衛長玦便帶著宛玉看了看恭王府的修繕擺設,雖然談不上匠心獨運,但王府的規格擺在那,總是要比方家裴家好太多,方宛玉偶有驚歎,孩子似的誇張。
一時走到了一處假山旁,衛長玦道:“說起來不怕你笑話,這假山,是我讓人照著裴府的那個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