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恭王府裡,衛長玦仍舊把今天朝堂上的事情說給嵐意聽了,嵐意一邊給睡了懶覺的榮歡穿衣服,一邊道:“四皇弟就那麼迫不及待?明明該知道,翻來覆去地提,一定會引起父皇的不快的。”
衛長玦摸了摸榮歡的小腦瓜,平和地道:“不是他的人提出來的。”
嵐意明白過來,給榮歡穿好衣裳後,讓菱角帶著去吃早膳,才關上門挺嚴肅地說:“起頭的人,是你安排好的?”
衛長玦坦然道:“是。”
“那不大好吧。”嵐意憂心忡忡,“萬一父皇知道了,會覺得一切都是你的心機,反而給衛長澤解了圍。”
衛長玦笑道:“知道就知道吧,就算真的查,也要查一陣子,那會兒父皇能冷靜地看待這件事,未必會覺得我有錯。不賭一把,一輩子也邁不出那一步。”
原來今天領頭的這個大臣,同衛長玦之間不僅毫無乾係,就連話都沒有說過,他原先不過是一個酸儒,雖然讀了許多書,但考功名時費了老
鼻子勁,花了整整三十年才終於走到如今能進乾明宮議事的地位。
當然,像他這樣的京官兒,也有很多,進了大殿也隻是進了大殿而已,基本上沒有說話的資格,可偏偏,他今天出了頭。
如這樣死讀書的人,黃金白銀,成箱成箱拿到麵前,便是為了清高的名聲,都不會眨一下眼,可碰到了能說服自己的人,不論什麼事,赴湯蹈火也要去做。
瑞王衛長殷,就是能說服他的那個人。
自然衛長澤近來也確實張揚,超過了衛長淵的風頭,他待人和氣,出手又大方闊綽,不少人心甘情願地幫他宣揚,瑞王殿下便借著這東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說終究要文治天下,而不能尚武,倘若以衛長淵這樣的性子成了太子,將來又成了皇帝,邊關必然會起戰事,而像他們這樣的讀書人,也很難得到重用。
那老大人拚儘一生努力,才好不容易靠著死讀書走到如今,若將來讓衛長淵斷了光宗耀祖的路,怎麼能忍。
所以衛長澤是在衛長殷的幫忙下,無意中得到了一個“助力”。
這件事不論怎麼查,都查不到衛長玦頭上,老大人接觸過那麼多名人雅士,衛長殷又是慣會與他們混在一處,誰也不知道這裡頭有他起到了什麼作用。
且那老大人是孤傲清流,不屑於同人解釋,就算真被人問起,抖落出衛長殷來,旁人也隻會看到衛長殷這個置身事外的人對四皇兄的欣賞,他又怎會傻到上去承認,自己對衛長澤的叵測居心。
嵐意舒了口氣,感慨道:“一個從沒有陷入過爭端的人,往往說什麼做什麼是最有力的,人家以為清清白白,必然不會有失偏頗,卻不想陷阱早就埋下了。”
“所以爭取到長殷,是很要關鍵的一環,而這,還是托了你的福。”衛長玦笑著將嵐意攬在懷裡,眼神慢慢地變得鋒利,“從今天開始,我們恭王府就要和瑞王府保持距離,我漸漸地開始獲益,那些人就會開始研究這其中的巧合。絕不能把長殷拖下水。”
嵐意忍不住問:“那四皇弟……”
“衛長澤。”長玦念著這個名字,輕輕一笑,“正如他自己所說,這事兒還沒有完,很快,他就再也翻不了身了。”
嵐意見夫君如此有成算,不再多問,隻道:“累了吧?待會兒彆在書房待太久,好好地用過午膳後,眠個午覺。”
衛長玦拉著她的手,“你陪我?”
嵐意卻搖頭,“今兒是陪不了你了,待會兒我要去趟解家。”
“解家?”
嵐意歎口氣,“宛
玉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那麼大意,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卻糊裡糊塗地不知道,跌了一跤給跌小產了,我怎麼都得去看看她,至少要讓她婆家人知道,她不可欺。”
衛長玦聽到是方宛玉的事,不甚在意地說:“我看你這個表妹的性子,和表姐是天差地彆,不欺負彆人就是好的了,絕不至於被人欺負。”
嵐意輕輕推了他一把,“怎麼說話呢,你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哪裡知道女子的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