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讓凝芙拿著掃帚把人打出去,衛長玦從外麵大步進來,他嚴肅著一張臉,應該是已經從嵐意的哪個貼身丫鬟那裡曉得了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宛玉還跪在地上,直接道:“解夫人,請你立刻離開恭王府。”
方宛玉迷茫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就是因為他,自己才一步步越錯越深,如果一開始,就執著一點,榮歡也不會死,不對,榮歡她,根本就不會來到這個世上。
衛長玦對她的厭惡,已經溢於言表,他加重了語氣,命令道:“我家夫人如今身體不適,太醫說要靜養,請解夫人不要再來打擾她休息。”
方宛玉覺得自己可憐,慘然道:“殿下,我坦然認錯,也沒有推卸任何,王妃到底是我的表姐,我也不忍心看著她日日夜夜纏在這件事裡,殿下,求求您,求求您幫我說兩句好話,哪怕,隻是看在那個香囊的情分上!”
衛長玦聽了這話,點點頭,朗聲道:“小彥子。”
小彥子一溜煙地跑進來,手裡托著那枚香囊。
衛長玦道:“這枚香囊裡,裝著一個姑娘的善良,把它妥帖收藏,和情分無關,和送的人是誰無關,隻不過是為了提醒自己銘記著這個世間少有的、對陌生人的一點兒暖意。”
衛長玦抬了抬下巴,讓小彥子把香囊遞到宛玉麵前,“但是如今,請解夫人立刻把它收回,我不願意見到任何與解夫人有關的東西,因為那隻會讓我覺得不快和反胃。恭王府地兒小,從此解夫人也不必再踏足。”
他們夫妻倆都沒有說什麼斥責或咒罵的話,但這些聽到宛玉耳裡,簡直比扇巴掌還要難受,她曾是那樣驕傲的小閨女,瞧不上這個瞧不上那個,可現在她,是被彆人徹徹底底地瞧不上了。
“姐夫……”
“當不起,這聲‘姐夫’,快收回去。小彥子,直接將解夫人請出去,推出門外、丟在大街上,怎麼都行,嵐意身子本就不舒服,以後這樣不相乾的人,不要放進來打擾她。”長玦果決地出聲,立刻就有人進來請宛玉出去。
宛玉明白,若是再往下求懇,就衛長玦那個護妻的模樣,直接被不體麵地扔出去,真不是什麼稀奇事,她站起來,最後看了一眼嵐意,捂著臉離開了。
宛茵站在一旁,覺得自個兒渾身上下都透著尷尬,她也想走,捏著帕子往外退,卻被衛長玦喊住,“表姐請留步。”
宛茵低著頭,小聲說:“宛玉這個事……”
“宛玉這個事,與表姐無關,恭王府的大門,一貫對表姐敞開,以後表姐請多來陪陪嵐意,就是說說話讓她散散心也好。”衛長玦溫和地笑,仿佛剛才那樣冷麵的郎君,和他毫不相乾,“聽聞易公子如今是真的轉了性了,恐怕表姐的好消息,也不遠了。”
說到這上頭,嵐意總算是略微收斂了剛才激蕩的心情,也有意不再去想那個狼心狗肺的“幫凶”,扶著肚子道:“是啊表姐,易公子如今對你很好,我都聽說了,他一回家,見過父母後就直接往你身邊去,如今你們是夫唱婦隨,連帶著易大人都開始盼孫子了。”
宛茵很不好意思,更看出來長玦故意引到這話題上,便努力順著說:“嵐意,你就彆取笑我了,其實大多時候,都是易斌在說,外麵的事很多我不懂,隻能聽他講,偶爾附和兩句,外人看來,就成了‘夫唱婦隨’。”
“這不好嗎?”嵐意淡笑了笑,去牽她的手,“易公子在你麵前找話說,是因為想對你說,對咱們,哪裡有這麼多話。表姐,從今往後,你要更加保重自己,我身邊,除了你,再沒幾個親人了。”
宛茵心裡也難過,可她很懂道理,知道妹妹做出這樣的事,沒有任何解釋的餘地,越想要姐妹三人恢複如初,越是傷了嵐意的心。
衛長玦親自過來一趟,就是怕嵐意下不去決心,傷了自個兒,眼下處理好,陪著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
一時外麵蕊花進來說“易公子來接人了”,嵐意就笑,輕輕地推了宛茵一把,說:“表姐走吧,如今終於輪到我笑話你了——你走到哪,易公子就跟到哪兒,生怕你丟了。”
宛茵抿著嘴也笑,低聲說:“那,嵐意,我先走了,等得了閒,再來瞧你。”
嵐意道:“好,下次來,可以帶著易公子一起,咱們一家子吃個飯也是好的,他每每這麼來接你,若是連門都不讓人進,不是個道理,實在我今天精神氣兒不大足,就不留表姐了。”
宛茵忙說:“你好好養著,吃頓飯是多容易的事,不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