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星然已經完全被這位可愛漂亮不做作的蓉兒姑娘迷住了。
他昨日本就是見色起意, 一走進酒樓便見少女飄然而下,回眸一笑仿若人間仙子,才會要求與她拚桌以此套近乎。以他玉劍山莊少莊主的身份,風流倜儻的樣貌以及不凡的身手, 這江湖上少有女子不動心。
此時聽她這麼說, 當即心神激蕩道:“蓉兒姑娘如此可愛, 怎會有人不喜歡?除非對方眼盲心也盲!”
在一旁被氣成河豚的雀音:我看你心就挺盲的!
林非鹿靦腆一笑, 偏頭看見身邊的林廷正眼神複雜又好笑地看著她,偷偷朝他擠了下眼。
林廷眼中笑意越發明顯, 暗自搖了下頭, 隨她玩兒去了。
對付雀音這種人,林非鹿都不用怎麼發力,隨口兩句話就能婊到她心疾複發。這一路逗著她, 給平淡的旅途增添了不少樂趣, 還怪好玩的。
中午在林間歇腳休息的時候,林廷低聲說:“你不喜歡他們,我們不跟他們一路就是了,你還故意去氣那姑娘做什麼。”
林非鹿吃著風乾的牛肉氣鼓鼓說:“她昨天罵我不知廉恥。”
林廷一向溫和的神情頓時有些氣憤,他皮膚本就白, 一生氣脖頸染上的紅就格外明顯, 低怒道:“真是豈有此理,分明是那官星然不守禮數。我還未同他們計較,她倒敢反咬一口!”
林非鹿見他真生氣了,趕緊順毛:“哎呀沒事, 我逗她好開心的,你不覺得她生氣的樣子很像一隻炸毛的鸚鵡嗎?”
林廷被她這個比喻逗笑了,搖了搖頭,摸摸她腦袋:“玩夠了便罷,那官星然不懷好意,不必與他多做糾纏。”
林非鹿笑眯眯點頭:“好噠。”
行至傍晚,一行人便到了距離金陵城隻有半日距離的銀州城。金陵和銀州一衣帶水,中間隔著一條金銀河。因靠近金陵,此地也不甚繁華,江湖氣息十分濃厚,一路過來時策馬佩劍的江湖人士明顯多了起來。
林非鹿從官星然口中套了一下午的話,對這個世界的武俠江湖終於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金庸老爺子寫的那些東西自然是沒有的,但也分黑白兩道,三教九流,江湖上屹立著幾大家族幾大門派幾大山莊,以武為尊。他們還有一個江湖英雄榜,每年都會更新,上榜的都是江湖上武功造詣最高的大佬。
官星然說了一串名字,林非鹿一個都沒聽過,但她敏銳地捕捉了到了一個姓:紀。
官星然說:“好幾年前,霸占英雄榜第一的一直是劍客紀涼,紀大俠被稱作天下第一劍客,一手劍法使得出神入化,每年前去討教的人全都折服在他劍意之下。隻可惜近幾年來紀大俠銷聲匿跡,他曾經常居的蒼鬆山也人去山空。有傳言說他比武時重傷身亡,也有傳言說他徹底隱居不問紅塵,英雄榜上他的名字便也漸漸沒落了。哎,不知官某此生還有沒有機會領教紀大俠的劍意。”
林非鹿心道,不會吧?自己隨隨便便一碰,就碰到了天下第一劍客?
那小漂亮也未免太厲害了!
那自己也算是領教過第一劍客劍意的幸運鵝了?
林非鹿覺得下次再見小漂亮,一定要仔細問一問!順便看能不能偷學點紀大俠的劍法,那可就賺到了。
她不過是在套話,但在雀音眼中,這就是小婊砸和未婚夫眉來眼去相談甚歡,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裡。她生了一下午的悶氣,馬車一進城找到落腳的客棧,雀音便徑直下車,不理官星然的招呼,頭也不回地走了。
官星然歎道:“又鬨小脾氣。”
林非鹿一臉自責:“官公子對不起,都是因為蓉兒雀音姐姐才生氣的。蓉兒不是有意的,你們不要因為我吵架好嗎?”
官星然:“跟你沒關係,蓉兒姑娘千萬不必自責!”
林非鹿甜甜一笑,然後毫無心理負擔地轉身走了。
趕了幾天路她也挺累的,用過晚飯便直接回房睡覺了。外頭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一覺睡到天亮,林非鹿一邊梳洗一邊盤算今天怎麼毫無痕跡地甩開官星然。
等她梳洗完畢下樓吃早飯的時候,才發現好像根本不用甩?
官星然壓根沒出現。
林非鹿怡然自得坐在窗邊喝粥,吩咐小白去準備馬車。
吃到一半,官星然身邊那個護衛倒是回來了一次,隻是行色匆匆,很快又出去了。
林非鹿問守在一旁的小黑:“他們怎麼了?”
小黑為了保證主子安全,隨時都注意著周遭發生的一切,自然知道發生何事,回稟道:“與他們同行的雀音姑娘不見了,昨晚出門之後便沒回來,官公子正在尋找。”
林非鹿差點被噎住:“昨晚就不見了?怎麼回事?是不是走了啊?”
小黑回道:“官公子打聽過了,雀音姑娘並未出城,就是在這城中消失的。”
林非鹿看著麵前的白粥,開始沒胃口,結結巴巴問林廷:“哥,我是不是逗得太過了啊?”
林廷想了想,吩咐小黑:“幫著去找一找吧。”
等小白準備完馬車回來,小黑便出門去尋人了。
林非鹿雖然婊人家,可也沒想過婊出人命來。
這江湖兒女,怎麼這麼不禁婊啊……
出了這種事,她自然不可能一走了之,一直跟林廷在客棧等消息。快到中午,便看見官星然神色匆匆回來了,一看見她,臉上才湧上一抹喜色,走過來道:“黃姑娘,我還以為你走了,你是在專程等我嗎?”
林非鹿:“……雀音姑娘找到了嗎?”
官星然臉上浮現一抹古怪的神色,支吾了一下才道:“她……她出城離開了。”說完又殷切地看著她:“黃姑娘,我們也啟程出發吧。”
林非鹿信他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