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鹿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一頭撲進他懷裡。
宋驚瀾不得不放開韁繩接住懷裡的小姑娘,還好那馬聽話,被放開之後隻是原地踱步沒有跑走。
她在他頸窩蹭了好一會兒,又抬頭在他動脈處咬了一口,“不早點告訴我!”
宋驚瀾笑著問:“給你的驚喜,開不開心?”
她哼了一聲,又吧唧在他微微胡渣的下巴上親了一口。
硯心聽說兩人要與她一起前去,自然極為開心,轉而又有些擔憂問宋驚瀾:“陛下無需處理國事嗎?”
林非鹿坐上那匹黑色大馬:“他這段時間忙得不見人影,肯定都處理完啦。”
宋驚瀾笑著點頭:“她說的對。”
硯心喜道:“那便好,此去可多住些時日!師兄們也一直記掛著你,見你去了定然高興。”
宋驚瀾微一偏頭,林非鹿趕緊說:“我跟他們不熟的,我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記掛我!”
硯心:“…………”
宋驚瀾忍不住笑起來。
天還未亮,三人騎馬同去。林非鹿和宋驚瀾同騎一匹,冬日的風雖然寒冷,她縮在他懷裡,卻覺得莫名的溫暖。
秦山臨近南方,距離宋國邊境很近,過邊境之後如若快馬加鞭不過一日就能到。
為了給林廷和林瞻遠一個驚喜,硯心沒有提前去信,三人掐著過年的時間緊趕慢趕,在過年的前兩日來到了秦山腳下。
上次來是春天,正值播種勞作的時節,到處都生機勃勃。這一次卻是冬天,乾涸的農田裡紮著幾個破破爛爛的稻草人,但四周的村莊卻比上一次繁華了很多,炊煙嫋嫋,喜氣洋洋,一派人間煙火氣。
林傾繼位之後,處理完當時堆積的政事和與宋國的外交後,便開始著手國內政務。
林廷就是在那時被分封到此處,秦山一帶成了他治下的封地。雖然此處偏遠又不繁華,看上去像是林傾對這位兄長的忌憚和針對,實則是他給這位皇兄最好的禮物。
如今秦山一帶在林廷的治理下欣欣向榮,加之有秦山上的千刃派作為後盾,無論江湖人士還是達官貴人都不敢在此鬨事造次,仿若成了一處世外桃源。
硯心不在時,林廷也就住在山下的王府中。
齊王府本該修在城中,但林廷卻將其搬到了秦山山腳,每日跟周圍的農戶們日出而起日落而歸,生活十分愜意。
林非鹿跟在硯心身後邊走邊看,聽她介紹這一切的改變,驚歎連連。
走過路口的重樓時,不遠處擺著幾個石磨台的打穀場上正蹲著一群孩童在玩彈珠,一群幾歲大的稚童之中,卻蹲著一個清瘦俊俏的少年,興致勃勃地參與其中,好不歡樂。
林非鹿頓時激動起來,拍了拍宋驚瀾牽著韁繩環住她的手。
宋驚瀾會意,鬆開手臂,林非鹿便從馬背上跳下去。
她卻沒立刻喊他,而是繞到一邊藏到那座石磨台後麵,然後撿了幾顆小石頭,偷偷朝蹲在地上的少年的後背扔去。
少年疑惑地回過頭來,什麼也沒看到,又轉過去專心致誌彈彈珠。
林非鹿又扔了一個,他又回過頭來。
如此幾番之後,少年氣呼呼地站起身,叉著腰大喊:“是誰打我?”
林非鹿笑得肚子疼,躲在石磨後說:“你猜!”
少年一愣,本就漂亮清澈的眼睛瞪得更大,白淨的一張臉都漲紅了,激動道:“是妹妹的聲音!是妹妹!是妹妹!”
林非鹿笑著從石磨後麵鑽出來,張開手臂:“哥哥!”
林瞻遠尖叫著朝她撲來,一頭紮進她懷裡。
兩人抱著又叫又跳。
――“妹妹!”
――“哥哥!”
――“妹妹!”
――“哥哥!”
林瞻遠高興地滿麵通紅,拉著她就朝那群小孩跑去,熱情地介紹:“是我妹妹!妹妹,她叫小鹿!”
小孩們仰起臟兮兮的一張笑臉,笑容卻格外純粹,齊聲喊:“小鹿姐姐!”
林非鹿笑眯眯從懷裡摸出在路上買的沒吃完的糖,一一分給這些小朋友們。林瞻遠看得眼饞,著急地伸手來拿,林非鹿在他手背拍了一下,“哥哥手臟,不準摸!”
他委屈巴巴地收回手,又張開嘴湊過來:“啊――”
林非鹿笑著喂了他兩顆糖。
他這才高興了,笑得眼睛彎彎的,林非鹿摸摸他腦袋,輕聲問:“哥哥,在這裡過得開心嗎?”
林瞻遠重重地點頭:“開心!好玩的!好多朋友!”他頓了頓,又吸吸鼻子,委委屈屈說:“就是想妹妹了。”
林非鹿俯身抱抱他:“妹妹來啦,妹妹以後每年都來看你呀。”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扭了下身子:“隻給妹妹抱一下哦,我長大了,不能抱妹妹的。”
林非鹿忍不住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