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賭她打得很沒有把握,純屬意氣用事,為了跟他較勁。
隻賭一百塊很合適,無論輸贏,她都是不賠不賺。
秦獵並不知道她腦中打的小算盤,點頭,“好,一百塊,我們賭。”
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林紙望著他,忽然意識到,如果每次發熱期都讓他幫忙做個臨時標記的話,一年起碼能省下一千兩百塊,兩年就能省下兩千四百塊,三年呢……四年呢……
總而言之,能省好多。
他就是一支特大號的會走路的抑製劑,最關鍵的是,還是免費的。
秦獵眯了眯眼睛,“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林紙:?
秦獵:“你看我的表情不太對。”
林紙:“有嗎?”
林紙心想:這個人還真的是很敏感啊。
樓上走廊應該換氣換得差不多了,那幾個殺蟲子的人也終於困了,安珀沒再反對大家上樓睡覺。
邊伽打了個哈欠,看一眼坐在一起的林紙和秦獵,“他倆今天好像有點怪。”
安珀反問:“他倆哪天不怪?”
“我總覺得,”邊伽說,“秦獵今晚就寸步不離地守著林紙,好像狼守著它拖回窩裡的肉似的。”
林紙心想:邊伽也真的是很敏感啊。
大家一起上樓,走廊裡原本濃重的味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夜風帶進來的清新空氣。
林紙心想,亂了一晚上,秦梵不知道去哪了。
他好像也被她的信息素誘惑,狀態不太正常,大概躲在房間裡,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隔壁秦梵房間的燈亮著,不過林紙沒再去露台上,她把門窗全部關好鎖好,遮光簾放下,擋得嚴嚴實實,檢查了一下腕上的鐲子,準備睡覺。
躺下以後,林紙發現,被子裡全是曬過太陽的味道,沒有陽光,也暖洋洋的,讓人犯困。
讓他標記一下,不止能全身免費噴香水,還能順便免費給被子也熏個香。
林紙閉上眼睛。
眼前卻又出現了秦梵那雙美到妖邪的眼睛。
這個人很奇怪,他的小戲法更奇怪。
其實那些戲法,都可以有種很合理的解釋——隻在邏輯上很合理,在事實上就很荒謬。
林紙心裡琢磨著,腦子漸漸亂了起來,秦梵的眼睛和各種不相乾的東西攪在一起,亂成一團。
她仿佛昏睡過去了一下,又忽然醒了。
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動了動,閉著眼睛,翻了個身。
這是身體沒在受自己控製的感覺,林紙已經非常熟悉了。
林紙心想:又跑到秦獵身上來了。
現在又沒有不舒服,跑來找他乾什麼?
他好像睡不著,不知在想什麼,有點焦躁,又重新翻過來了。
林紙多了點惡作劇的心思,想看他翻來翻去的在乾什麼。
眼睛自動睜開了。
房間裡沒開燈,有點黑,隻有衛生間裡透出一線光,他翻身坐了起來,走進衛生間,來到洗手台前。
看向鏡子的那一瞬,林紙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
鏡子中是張極美的臉,眼尾斜飛,半長的頭發垂落在肩上。
這個不是秦獵,是秦梵。
林紙死命地克製著自己。
不能出聲。
就算是思考的聲音,也要儘可能地小,尤其是,千萬不要去乾涉他的動作,連眼珠都不要去動一下。
決不能讓他察覺他身體裡還有彆人。
她剛才受到驚嚇的那一下,讓秦梵有點納悶,摸了摸胳膊上立起來的汗毛。
不過他沒太當回事,大約隻覺得自己無緣無故打了個寒戰而已,伸手接了點龍頭的水,洗了洗臉。
他腕上的手環忽然響了。
秦梵低頭看了看,屏幕上有名字,是他爸秦以森。
秦梵對著鏡子,不耐煩地皺了皺眉,猶豫片刻,才接了。
虛擬屏幕彈出來,秦以森的那張熟悉的方臉出現在上麵,“小梵,你去八區乾什麼?”
秦梵懟他,“爸,你說過,我不務正業,到處閒逛,來八區和去彆的區有區彆嗎?”
他爸擰起眉頭,兩個人皺眉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相似。
“是因為秦獵在八區比賽吧?”秦以森說,“你天天盯著秦獵乾什麼?要他那個神侍的位置有什麼用?神侍就是個虛名而已,好好地在家族產業裡拿到實權,掌控天諭集團,比什麼不好?”
秦梵笑了一聲,“你說得很對。那你繼續努力。”
有這麼個兒子,大概能把人氣瘋,反正秦以森看著已經離瘋不遠了。
秦以森嘴唇哆嗦了半天,終於冒出幾個字,“那你好自為之。”
秦梵說了聲“好”,就想伸手斷掉視頻。
他爸又怒了,“你都多長時間沒回過家了?跟我沒彆的話說了?這麼急著掛斷乾什麼?”
秦梵平靜地說:“太晚了,我要去睡美容覺。”
“美容覺”這三個字把他爸推到了崩潰前的極限,手指哆嗦著,自己把視頻給斷了。
秦梵氣完他爸,好像心情愉快了不少。
他看了看屏幕,翻開通訊錄,找到裡麵一個沒有備注名字的人。
他們沒有開視頻,隻在語音通話。
秦梵問對方:“霧爪的存儲器運回聯賽技術部了?你看過數據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