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獵調了個舒服的姿勢,“你睡吧。”
這次一切都很對,氣氛,燈光,他的狀態,也沒鬼了。林紙安心地在他身體裡,沒幾分鐘就迷糊了。
睡著前,林紙含含糊糊地說:“秦獵,我想起來了,你肯定有一個‘唯一”,是唯一一個讓我穿過去後不緊張,能隨便放鬆心情睡覺的人。“
穿到彆人身上都像戰鬥,隻有到他這裡,像是回家。
秦獵的聲音中帶著笑意:“好,算一個。睡吧。”
林紙在他那邊睡了一晚上,睜開眼時已經回來了。
窗外仍然是暗夜,沒有星星,天空被燈光映成妖異的紅紫色,這座城市就像一場紙醉金迷的盛宴,永不落幕的大型秀場。
能一直待在布切城的人,內心一定都很強大。
邊伽他們幾個都起床了,過來敲門。
難得假期,時間就是用來揮霍的,大家下樓找了一間餐廳吃飽,繼續看秀。
永夜之城沒日沒夜,作息全憑自覺,按時間,差不多又要吃午飯了。
路過賭場時,邊伽往旁邊的自助餐廳裡看了看,建議:“這頓還是這間自助餐廳吧,海鮮都很新鮮,除了某人對螃蟹過敏外,沒彆的毛病。”
林紙沒在聽他說什麼,正在往賭場裡張望,掃視了一圈,就看到一個人,從人堆裡穿過去,在朝賭場的另一個出口走。
看背影好像是那個假邵清斂。
林紙火速扯了扯秦獵的胳膊,“看……”
秦獵轉過頭,隻聽到她說這一個字,就看見她軟軟地向自己倒過來。
倒得奇準無比。
秦獵伸手一把把她接住,接得也很準。
邊伽很納悶:“吃螃蟹過敏,我能理解,可是我剛才就說了‘螃蟹’兩個字,她就開始過敏了嗎?”
林紙穿了,而且完全不是自己想穿的。
她現在在一個熟悉的人身上,就是昨天的小丘。
剛才掃視賭場時,林紙就看見小丘又在賭場裡,正在那張有轉盤的賭桌前繼續押數字。
阿塔不知道去哪了,隻有小丘一個人,他好像又輸了,正在懊惱,自言自語:“這回怎麼又是偶數。剛才還是應該押偶數,怎麼就押了奇數呢?昨天贏的都快輸沒了。”
久賭無贏家,他又不會作弊,押不中再正常不過。
林紙顧不上這個,硬生生扭了一下他的頭,看見邵清斂已經到了賭場的後門口,馬上就要出去了。
她這一動,小丘立刻察覺了。
林紙聽見他在腦中試試探探地問:“賭神副人格,你又出現了?”
林紙:“……”
好不容易又發現了假冒邵清斂,秦獵他們都還在賭場外,距離很遠,來不及去叫他了,林紙火速壓低聲音,在腦中給小丘下指令:“出賭場後門。”
話不能說太多,多說容易露餡。
昨天她這個副人格在賭場大展神威,小丘已經對她非常相信,言聽計從,立刻往後門走。
他邊走邊在腦中問:“我們兩個要去乾什麼?”
林紙不答。
她不說話,小丘也不介意,他的腿長步子大,走得估計比林紙本人還快,很快出了賭場後門。
還好他們出來得及時,林紙看見,邵清斂就在前麵,正下了扶梯,好像要離開酒店。
林紙繼續發指令:“下扶梯,出門,快。”
小丘的好奇心徹底跑出來了,火速上了下樓的扶梯,知道她著急,並沒站在扶梯上等著,而是一路往下跑。
他速度很快,幾乎快追上了邵清斂。
林紙看見,邵清斂一出酒店,就直接去門口的電梯係統前取碼。
林紙也指揮小丘:“我們過去取碼。”
她又補充:“去中心廣場。”
取碼的人工智能機器有一排,小丘過去輸入中心廣場,把碼掃進手環裡,機器跟他客氣:“感謝您使用布切城傳送係統,請在a07號電梯前等待。”
小丘的動作快,幾乎是和邵清斂一起來到a07號電梯門口的。
要去中心廣場的人很多,這裡還等著一大堆人,小丘混在裡麵,並不顯眼。
不過邵清斂是個謹慎的人,看到小丘跟著他一起過來,還是偏頭上下打量了他一遍。
林紙剛才是直接報了目的地,聽起來更像是趕時間去中心廣場,小丘並不知道自己正在跟蹤假邵清斂,對他完全無視,表現得無比自然,比最合格的特工還合格。
邵清斂隻看了看他,沒看出什麼毛病,就轉過頭去了。
酒店外麵很冷,像是大冬天,人人都縮著脖子搓著手。
等了好半天,電梯才終於來了,大家一窩蜂地一起湧進盒子一樣的電梯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