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五大杯,幾乎相當於普通杯子八.九杯的冰水灌下去,林紙喝得想吐。
喝水評估委員會終於不再廢話了。
有人把兩個人的黑杯子收走,年長者重新走到大殿正中,又開始低聲吟唱,長發男生落寞地看了這邊一眼,退到後麵。
短發男生得償所願,也退後了一步,不過沒走,而是把手放在胸口的地方,對著林紙,俯身行了一個禮。
他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林紙卻能看出他眼中藏著的愉悅。
林紙抱著撐到爆的胃,心想:幾杯水而已,隻要他高興,還是很值得的。
這段消失的夢境現在重新回到林紙的腦中。
秦獵的言猶在耳。那天在藍星他家的莊園裡,他說:不過最後,神還是選了我,連抽了五次,五次的結果都是我,所以十七歲的時候,我就獻祭給了神。
林紙安靜了好半天。
竟然真是她挑的。
這時候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她和神好像真的很有關係。
等她回過神,才發現,秦獵一直都沒有出聲,在安靜地看著她。
他肯定能猜出她是想起了什麼,但是向來一句都不多問,隻等著她自己告訴他。
林紙張了張嘴,最後說:“秦獵,你家選神侍的杯子為什麼要那麼大,水還特彆的涼,就不能換個小一點的杯子,弄杯溫開的蜂蜜水什麼的嗎?”
秦獵好像屏住了呼吸,過了好半天,忽然對著她微微地笑了。
他說:“好。”
他摘掉頭盔,從座位裡站起來,把手放在胸前,俯身重新向她行了個禮。
和林紙在夢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隻是這些年過去了,他比十七歲時少了點稚嫩,多了種含而不露的沉穩。
這是她在夢中穿越到異世界,寧肯猛灌了一肚子冰水,灌到快吐了也要挑的人。
林紙坦白地說:“我隻記得選神侍的場景而已,當時好像是在做夢。”
是不是神這件事,她並不能打包票,還是保守一點比較好。
秦獵俯身過來,吻了吻她的頭盔,“不急,慢慢來。”
林紙仰頭看看他:“如果我真是神的話,你這算不算是以下犯上?”
“不算,”秦獵說,“我本來就把從身體到靈魂都獻祭給你了,我們做什麼都很正常。”
林紙:所謂獻祭,是這麼理解的嗎?
想起這件事很重要,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要找暗夜遊蕩者殘手資料的線索。
林紙接手神之信條,在神殿裡仔細檢查了一圈,沒放過任何角落,也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又來到神殿外麵。
神殿現在沒人打理,四周很荒涼,荒草倒是不多,地麵上都是沙礫。
林紙在月光下繞著神殿走了一圈,忽然停了下來。
前麵的地麵上,好像有機甲的腳印。
像是下雨的時候印在泥巴地裡的,土地乾了之後就還在。
這裡是敵占區,聯盟軍的隊伍還沒推進到這裡,因為荒涼,也沒什麼蟲族來,腳印被完整清晰地保存下來了。
天諭的機甲都是製式的,這腳印的尺寸明顯比基礎機甲和高級機甲的都大一些。
很有可能,真的是暗夜遊蕩者。
林紙看了看它腳印前進的方向,很快就在前麵找到了它的下一步。
暗夜遊蕩者像是繞著神殿轉了一圈。
靳辛上將介紹情況時說過,當時暗夜遊蕩者的駕駛員特德上校還在和機甲的磨合適應期,拿到的任務對他都不算難,他那次在做一個偷襲蟲族兵營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林紙推測,這應該是在他回程的路上,大概是想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等天黑再繼續往前。
機甲想找個藏身的地方並不容易,尤其是在這片荒原上,神殿是個選擇。
林紙跟著腳印往前,發現腳印兜了一圈,偏離了神殿,指向西北方。
西北邊,遠遠的,有座房子,也是同一種白色的石頭建造的。
林紙問秦獵:“那是什麼?神殿的門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