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在這個季節,已經盛放到了極處,再過幾天就要謝了。
她看了一眼和她保持著一段禮貌的距離,仍然語言不通的秦烈,心想,也許預言的畫麵是發生在明年花開的時節。
她帶著秦烈在城中逛了一天。
雷諾的部落叫厄爾提,這座城也就叫做厄爾提城,厄爾提是這片土地上最大的一個部落,除了厄爾提城,還陸續興建了不少類似的石頭城,收服的其他部落也定居在裡麵。
沙拉粗略估計過,在雷諾的勢力能到達的地方,大概一共有幾十萬原住民人口,再遙遠和氣候更惡劣的地方就不知道了。
以這點人口和現有的科技水平,和人類的戰艦對抗,是基本不可能的。
反正打不過,沙拉並不在乎把什麼都給秦烈看看。
秦烈對城中的一切,吃的玩的用的,全都很好奇。
這裡不完全是以物易物,有不少人已經在使用貨幣,是一種黑色金屬鑄成的大大小小的圓金屬片,大的叫殊倫,小的叫瓦納,沙拉出門前抓了一把揣在口袋裡,一走路就叮叮當當地響。
她今天大請客。
他看什麼,她就買什麼。
秦烈的眼睛往路邊攤一種鮮紅色的果子上瞄,沙拉馬上給他買了一小捧,托在綠色的葉片裡。
果子像櫻桃一樣酸甜多汁,味道不錯,不過沙拉沒讓他多吃,隻給他嘗了嘗味道,剩下的全部自己吃掉了。
秦烈又看到不知是什麼動物骨頭和羽毛做成的項鏈和手串,隻多看了一眼,沙拉就立刻花一瓦納買了一串,套在他的手腕上。
秦烈戴上手串,繼續往前,一眼瞥見前麵一個店鋪。
店鋪門口整整齊齊地碼著一排陶壺,上麵畫著簡單線條的圖案,古拙可愛,很有風格。
沙拉默默地挑挑眉,不過還是過去跟店主討價還價,讓秦烈自己挑了一個。
她付過錢,把陶壺塞到秦烈手裡。
這壺有個提手,壺嘴開口很大,秦烈邊往前走邊研究,口中問沙拉:“這是裝水用的?”
他昨天教過她“水”這個字,她聽懂了。
沙拉嚴肅地搖搖頭,先閉上眼睛,歪著頭,比了個睡覺的姿勢,然後表演突然驚醒,一把抓過陶壺。
秦烈懂了。
夜壺。
秦烈:“……”
沙拉把陶壺塞回秦烈懷裡,忍笑忍到抽搐,“走了,我們繼續逛。”
秦烈抱著他的夜壺跟在她身後,磨了磨牙。
他這一路買的最奇葩的東西,是隻小動物。
這回倒不是秦烈在看,是沙拉自己挪不動腳。
路邊有一個人在賣一窩黑色的硬皮小老虎,和厄爾提戰士騎的那種一樣,隻不過還是幼崽,三個殊倫一隻。
沙拉戀戀不舍地蹲下摸了摸小老虎的頭,才繼續往前。
秦烈奇怪:“你想要,為什麼不買?”
沙拉抬頭看他。
秦烈指指她裝錢的口袋。
“不是錢的問題,”沙拉說,“這種都是要從小養起才會聽話,可是據說馴好很難,要花很多精力和時間。”
這句話又長又難,她努力解釋了半天,秦烈才聽懂了。
他直接把手伸進她的口袋,摸出三個殊倫,走回去,買了剛剛她摸過腦門的那隻小老虎。
沙拉默了默。
他該不會是打算在他的戰艦裡養老虎吧。
秦烈右手拎著夜壺,左手抱著小老虎,兩個人又爬了個山,參觀了一遍厄爾提城的梯田。
梯田裡的植物葉子鬱鬱蔥蔥,沙拉解釋,粉烙出來的。
兩人坐在山頂,對著厄爾提城成片的石頭屋頂,磕磕巴巴比手畫腳地一直聊到天黑,秦烈才下山回戰艦。
這回秦烈再從隔離艙檢查出來,安倫目瞪口呆。
“你這是抱著個什麼動物?黑皮小老虎崽?”
安倫的眼睛大了一圈,馬上對小老虎伸出魔爪,“是他們原住民戰士騎著的那種嗎?那個帥瘋了,能送給我嗎?”
秦烈抱著小老虎崽不鬆手,想了想,把另一隻手裡的夜壺遞給他,“老虎不行,這個送你。”
有禮物總比沒有好,安倫退而求其次,接過陶壺。
安倫看看上麵的花紋,“畫得還挺好看的,很彆致,有風格。是裝水用的?”
秦烈淡然答:“對。喝水用的水壺。”:,,.